鐵濟堂甚感納悶,聽這話她對自己竟是有所聽聞,而在美國知道他名字的人除了夏仲達一家,就是昨天只有一面之交的飛龍會的兩個朋友歐陽智和蔣潮起,可這嬌弱的女孩又怎麼可能跟飛龍會的人沾邊?歐陽智和蔣潮起大概也不會跟一個年輕女孩提起自己,那麼她必跟夏仲達一家有某種關係。
他念頭飛快一轉,心中不由一涼,便脫口而問:“你怎麼知道我?”
那女孩眼波流轉似笑含嗔說:“聽人說的。不過看你一表堂堂,做事卻這樣橫蠻不知禮教。你擅自私闖我家也就算了,可為什麼又動手打我二伯?”
鐵濟堂聽了突然心念一動,答非所問閃出兩句:“請問小姐貴姓?夏遠航是你什麼人?”
這一瞬間,他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一沉一起。原先他以為這女孩跟夏仲達一家存在關係,那麼這裡可能會是夏仲達的家,這裡的主人又叫夏遠航,那麼夏遠航就是夏仲達,今天出嫁的人必是夏蕾。而此時聽這女孩的後一句話說這裡是她的家,這又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那麼這裡就不是夏仲達的家,夏仲達和夏遠航也就不是同一個人了,這正是他所盼願的。如此一來事情也就變得愉快起來,就算最後被人大罵拿掃把趕出去他也是感到開心。
只見那女孩櫻嘴一噘說:“你還沒回我話,怎麼倒問起我來了呢?”
鐵濟堂淡然而言:“以小姐這樣聰慧的人,難道還用得我解釋嗎?我想問一下你們家辦喜事,在門口攔一隻狼狗,不讓客人進來,這是哪個地方的風俗?”
中年男把嘴一撇,“你算哪門子客人?快快出去,否則我就叫人把你們攆出去。”
那女孩秀眉一蹙說:“二伯,今天是什麼日子,說這樣的話。也不該把黑旺拴在那裡。”然後轉頭朝鐵濟堂嫣然一笑,“這麼說倒是我家禮數不到,不好意思。我姓夏,叫東菊,夏遠航是我父親。今天是我姐結婚大喜,如果不介意,那就請隨我來,我帶你去見我爸爸。”
聽得這話,鐵濟堂懸著的心總算從頭頂落回了胸膛,夏遠航不是夏仲達。一時精神格外爽煥,隨夏東菊往屋裡走去。
邁進大廳,他回頭讓莫莫和威利斯在門邊等候,自己跟隨夏東菊進去。
此時,夏家客廳裡坐著八九個人正暢聊著話。
夏東菊領著鐵濟堂走到一名中年男子跟前喊了聲“爸爸”,這人自然便是夏遠航。
鐵濟堂第一眼見到這位夏老闆,內心就有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這和夏仲達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夏仲達高傲而凌人,讓人不可接近。而和他的哥哥就是剛才那個中年男相比更是黃金與糞土之別。
夏遠航聽得叫喚抬頭見女兒領著一個器宇不凡的年青男子到來,心下奇怪便問了句:“小菊,什麼事?”
夏東菊春風滿面,含笑回頭瞟了鐵濟堂一眼給父親說:“爸爸,這位是從馬尼拉來的遠客,叫鐵濟堂。”
夏遠航聽了跟坐在對面的一人對視了眼,起身哈哈笑說:“貴客,真是貴客呀!”說著上前拉上鐵濟堂的手,異常親近。
這倒令鐵濟堂大感意外,不知這位夏老闆為什麼會對他如此厚待,一時只得施禮說:“夏老闆,請恕晚輩冒昧造訪。一時來得倉促,未備薄禮,還請多多見諒。”
夏遠航又是哈哈而笑,“濟堂,今天你光臨寒舍,這就是最好的禮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在座的諸位。”話畢,攜上鐵濟堂給他身邊的人一一作引見。
這場面的人不是舊金山的達官貴族就是富商名望,其中一位竟然是飛龍會的龍頭蕭雲山。此人高高瘦瘦,精神炯炯,看起來斯斯文文有股書生氣,單從外表看,你絕對看不出他是一個幫會老大。
沒想蕭雲山對鐵濟堂更是熱情親近,握住他的手,眼裡放著光,笑呵呵地一連說了幾個“很好。”
一番介紹後,鐵濟堂滿肚子疑問,夏遠航和蕭雲山對自己似乎都有所瞭解。蕭雲山知道他也許還說得過去,應該是歐陽智或者是蔣潮起告訴他的,而夏遠航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呢?難道是夏仲達告訴他的?如果是夏仲達告訴他,說明兩人的關係應該是非同一般,或是好友或是親屬,那麼今天他一家子就應該出現在這,可鐵濟堂一路走來根本沒發現他們的影子。那夏仲達又在哪?為什麼他不來給夏遠航賀喜?
鐵濟堂正要開口相詢,夏遠航似乎看出他的心事,笑了笑說:“濟堂,先陪我吃頓飯喝杯喜酒,等宴席散後,我們再慢慢聊。”然後轉頭朝夏東菊說:“小菊,去吩咐廚子們給翰墨軒的貴賓席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