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莫莫忍不住問:“師哥,你這麼焦急地要趕回舊金山幹嗎呢?咱們不去紐約見小蕾姐嗎?”
鐵濟堂緩緩挪出話:“先到夏遠航家看看,如果他跟夏仲達不是同一個人,咱們再去紐約。”
莫莫一時醒悟,“是囉,昨天早上‘華月明’的老闆茶理說這個夏遠航今天嫁女,如果他是夏仲達的話,那出嫁的不就是小蕾姐囉?可那‘猴子’為什麼說夏仲達一家在紐約呢?難道他在撒謊?”
“到了夏遠航家一切自然明瞭。”鐵濟堂心頭懸著個氣球,有些兒飄蕩。
威利斯插上話來:“湯姆,怎麼回事?快快告訴我。”
莫莫皺了下鼻子,“我也不知該怎麼給你說,我也弄迷糊了。總之咱們現在回聖弗朗西斯科鬧事。”
威利斯瞪眼說:“鬧事?那是我最擅長的本領之一。不過咱們不見師母,跑回聖弗朗西斯科鬧什麼事呢?”
莫莫悶聲悶氣說:“小蕾姐不在薩克拉門託,咱們上當被騙了。”
威利斯罵起來:“這兩個混蛋騙子,下次見到他們非把他們揍成肉餅不可。”
兩個小時後,鐵濟堂他們回到了舊金山。
夏遠航在唐人街是個大名人,鐵濟堂開車一路問去,不多久到了位於加利福尼亞路的夏家。這是一座四周由白木柵欄圍起的園林式住宅,此時屋裡房外處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寬闊的前院擺滿了酒桌,坐滿了賓客,場面熱鬧非凡,宴席恰是開始之時。
三人跨進院裡,左前邊一棵樹下拴著的一隻大狼狗朝著他們狂吠。
威利斯走上兩步對那隻狼狗“汪汪”幾聲說:“老鬼,發情了是嗎?把你的眼兒睜大點,我們是公的。別叫了,我們是你家的貴客,快省些噁心的口水去叫你的主人出來迎接我們。”
話音剛落卻見一個五十來歲胖墩墩的男子走過來,魚眼一瞪說:“哪來的黑狗,在這裡瘋叫。看你和我家黑旺同一個父的種,怎麼你就學起人話了呢?學了人話,就該學人樣,怎麼還是一副狗樣?不看黑旺的面,一棍打斷你的腿,快滾,哪有屎滾哪去。”
這人操著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罵出中國罵。要知中國的“罵”文化和飲食文化一樣源遠流長,豐富多樣。
威利斯雖是個街頭混混,但罵人的話卻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句,哪想到罵人還能這樣罵,一時張嘴想要罵回卻無從措辭不知怎麼出口。
一旁的莫莫操著他的蹩腳英語笑嘻嘻說:“小布,這個肥豬胖子他說和你同一個父親,你父親是黑人還是中國人呢?”
威利斯立即領悟配合:“我父親是正宗黑人。”
莫莫跟著搭話:“這麼說來你父親也真是風流,不知和那個女的生了這麼一個不像人樣的怪胎。小布,這事你一定要回去找你父親問個清楚才行。”
威利斯嘿嘿笑著,“這事兒恐怕是問不清楚,因為我父親已被上帝召喚去了天堂。不過,我可不願意有這樣一個肥豬般的兄弟。”
那中年男子白眼珠一滾,正要開口還罵,鐵濟堂搶過話頭說:“先生一看就是個高雅的人,何必跟年輕人一般見識。我們是來給夏老闆賀喜的,請先生不吝引進。”
中年男子聽得他的話,氣也就消了一半,打量他一眼吐出話:“既然是來賀喜的,就該懂禮數。你們是從哪來的?我家親戚朋友中可沒見過你。”
鐵濟堂打禮回:“我們是從馬尼拉來的。”
中年男子哦了一聲:“馬尼拉?我家早就沒有什麼親戚在那兒,你父親叫什麼?”
鐵濟堂應:“一五德堂的鐵開。”
中年男子翻眼不耐煩說:“衣舞得堂的鐵開?什麼亂七八糟的,沒聽說過。既然不是親戚朋友,那就出去,出去。一看就知道你們是來蹭吃蹭喝的,年紀輕輕什麼不學,卻學這種無賴的行徑。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剛才把黑旺拴在這,否則就給你們混進去了。出去,出去。”說著揮手就攆起鐵濟堂三人。
到了此時此地,事情還沒弄清個結果,鐵濟堂焉能離開?就算千軍萬馬攔著他也要硬闖,於是便說:“我確實是來找夏老闆的。”然後跨步強往裡走。
中年男子嘴裡罵著一把扯住他的左手臂。鐵濟堂怪其嘴不乾淨,把手一甩,這人踉踉蹌蹌退出幾步失去平衡跌在地上。
三人邁開步子直往裡走。
“狗養的,給我站住,給我站住,膽敢來這裡撒野。”中年男子爬起身從後面喊著追過來。
參加酒宴的人拿眼唰地都往這邊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