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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宴後話談1

酒宴後,夏遠航陸續送走了賓客,已是麗日偏西。此時夏家只剩下鐵濟堂和蕭雲山兩位特殊佳客。威利斯和莫莫讓鐵濟堂打發去奧克蘭開回昨天“順手牽羊” 的那輛車子,以好尋歸車主。

夏家後院裡一棵大槐樹下,一張大理石茶几旁,夏遠航、蕭雲山和鐵濟堂、夏東菊四人相對而坐。

只聽夏遠航說:“22年前,我攜帶妻兒到馬尼拉去投奔我堂哥夏仲達,那時東菊都還沒懷上,她姐也僅有一歲。堂哥安排我在碼頭給他看管倉庫。那時候吃住都是在倉庫,我們一家在那呆了整整兩年,期間只去過兩次我堂哥家。”

話到這嘆了口氣,“想起那個年頭真是不容易啊!”夏老闆眼裡泛起一絲悽酸。

頓了頓,他接著講:“我是個有野心抱負的人,不想再這樣混下去,想幹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在馬尼拉那段時間,我常聽人說起你父親的事蹟,對他非常仰慕,那時不知有多想結識你父親。可一想到自己寄人籬下身無分文,內心卻是無比自卑。

直到有一天黃昏,我沿著海邊散心,到了一處僻靜的林子前,突然看見兩個人正在打鬥,雙方拳腳相加,打得十分精彩。這兩個人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雲山大哥。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在切磋武藝。”

蕭雲山這時切入話說:“那次已是我們第十次切磋。我在舊金山的時候,偶然聽得你父親的一些傳奇事蹟,心中十分神往,後來就飄洋過海到馬尼拉去會會你父親,約他比試武藝。第一次比試後,我們惺惺相惜,就結拜為兄弟,我跟你父親約好每天傍晚在那片林子切磋拳腳。這期間因為某些原因我只去過你家兩次,也見過你一面,那時你才四五歲吧,我想你應該沒什麼印象了。”

鐵濟堂說:“本來是記不得了,你這一說起我倒隱約有些兒印象。”

蕭雲山繼續說:“想起在馬尼拉與你父親相處的那段日子,我內心總感到一種陽光照耀的溫馨。儘管每次比試我都輸了,但輸得心服口服,雖然我年長,但我卻是十分敬服你父親。我敬服的不是你父親的武藝,而是他的為人品格。

一個人無論他有多強大,如果他的品德不好,他永遠都得不到別人的敬重,最終他也只是個失敗者。這句話是你父親送給我的。我年青的時候算不上是個好人,做過許多對不住他人的事。後來我開始反省過往,改過自新,決定走一條光明正路,維護唐人街一方的秩序,但這條路開始的時候並不好走。”

苦笑了下,他接著嘮:“在我苦苦堅持,感到十分彷徨的時候,阿開在書信裡總是不斷地鼓勵我,叫我一定要堅持下去,這讓我感到無比欣慰,更是充滿了力量。最終我還是挺過去了。我們從當年一個黑吃黑街頭火拼的黑幫,轉身成為一個做正路生意、維護一方公正秩序的商業公司,雖然底下免不了還是有個別兄弟比較暴氣,但也從不敢胡作非為。”話到這轉頭給夏遠航說:“下面還是遠航繼續說吧。”

夏遠航接上話:“那次相遇,我就結識了你父親和雲山大哥。比武結束後,我們三人在北碼頭附近一家酒館喝酒聊天。談話間得知雲山大哥過兩天就要回舊金山,我也不知當時怎麼想的,就問雲山大哥能不能帶我去舊金山,沒想雲山大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把壓在心底想幹一番事業的話掏出來,你父親也贊成我跟雲山大哥去舊金山,晚間又給我送來了一筆路費。

想起這些,我至今還是熱淚盈眶。什麼是朋友?就是在你落魄之時,毫無考慮地給予幫助,友情不在於時間的長久,就算是一面之交也可以成為偉大。第二天我就向堂哥辭了職,就這樣攜帶妻兒跟隨雲山大哥來了舊金山。”

蕭雲山沉嘆一聲說:“這20年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馬尼拉。倒是阿開來舊金山探過我兩次,不過我們的書信卻從未斷過。”話到這又微微一嘆,“只待將來天堂裡再跟你父親重聚。”

鐵濟堂突然想起一事說:“兩位叔伯,請問文懷與子遠是你們嗎?”

夏遠航笑了笑回話:“是的,文懷是雲山大哥的字名,子遠是我的字。我們跟你父親往來的書信署名都是字名。”

鐵濟堂說:“我父親去世後,我在整理他的舊物時,在他書櫃一個格子裡,發現一大摞來自舊金山署名文懷與子遠的書信,當時我就想父親與這兩人的關係一定不同尋常,只是卻從沒聽我父親說起過,沒想竟是兩位叔伯。先前見面之時我還納悶兩位叔伯怎麼會認識我的,後來我一想,你們可能就是我父親書櫃裡那些來自舊金山的書信上署名文懷與子遠的那兩個朋友,果然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