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流淌著熱帶風情的曲子緩緩響起,夏蕾站在陽臺上拉著小提琴。
這首曲子是馬尼拉一位著名音樂家所創作,名叫“茉莉花開,我心潔白”,是夏蕾十分鐘愛的一首曲子。
曲子拉到一半,突然“錚”一聲一根琴絃竟然斷掉。
夏蕾望著小提琴滿眼心疼,呆呆地說:“我怎麼這般走神呢,把琴絃都拉斷了。這把小提琴是濟堂哥送給我的,沒有哪把小提琴比它更珍貴了。”
一時之間,往事如水不由又淌上心頭。
四年前的五月中旬,她從馬尼拉音樂學院畢業,鐵濟堂特意自東京趕回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那天,鐵濟堂拉著她來到校園一棵榕樹下,問她想要什麼畢業禮物,她想也沒想就說想要一把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的小提琴。鐵濟堂笑了笑說這個容易,叫她閉上眼他很快就能變一把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的小提琴出來。
當她睜開眼後就笑了,還真是一把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的小提琴,只不過卻是鐵濟堂臨時畫的,上面寫著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製作。雖然如此,她卻是滿心幸福,鐵濟堂能回來參加她畢業典禮她已是極為開心,沒有什麼東西比這份心更為貴重。
鐵濟堂把畫紙往上一揮說了聲變,手中的紙卻已不見,然後叫她往頭頂上望,卻見頭頂的樹枝下掛著一把小提琴。鐵濟堂藉著樹幹躍起取下小提琴,放在她手上說,這把小提琴雖不是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的傑作,但卻是他在東京託一位民間大師製作的,也十分出色。她自然心甜如蜜,給了他一個幸福的吻。
當天,畢業典禮上,她用鐵濟堂送的小提琴拉奏了這首“茉莉花開,我心潔白”。
“要是濟堂哥還在那該有多好!我想回馬尼拉給濟堂哥上墳,爸爸又不同意。他總是擔心我一個人出遠門,可凱瑟琳的媽媽卻從來不擔心她在外面旅行。”夏蕾望著手中的小提琴喃喃低語,突然想起昨晚做的一個夢,又唸叨起來。
“濟堂哥,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你來美國找我了,我好開心,好開心。你捧著一束從家裡摘來的茉莉花送給了我,那花真的好美,我家後花園雖然也種有同一品種的茉莉花,但跟你家的比起來卻遜色不少。”
夏蕾摸了下斷絃,繼續自語:“然後,你當著我爸爸媽媽的面向我求婚,我滿口答應。可爸爸卻突然不同意,我跪下來求他,爸爸轉身就走開了。但我決意要跟你回馬尼拉,我們離開了家裡,來到海邊,落日懸在海面上就像一個大大的鴨蛋黃,好可人。
你牽著我在海灘上漫步,我靠在你肩膀上感覺好幸福,真的好幸福!走著走著,天色黑了下來,你突然就不見了,我在黑夜裡不停地喊著你,四處尋找你,可你再也沒有出現。
濟堂哥,我想昨晚的夢一定是你見我想你想得太苦了,就下來逗我開心一下。你要是真的天上有知,我希望你能每個晚上都進我夢裡來,好讓我做做美夢也好。我們陽世裡無法再見,夢裡相見我也心滿意足了。”
夏蕾重複地想著昨晚的夢,愣愣地發起呆。一輛小車開進前院,在門前停下,一人從車裡下來朝她喊了聲。她回過神來,往下一看卻是史蒂夫,便回了聲招呼。然後轉回房間,把小提琴裝回琴箱,提著出了房間,往一樓下去。
史蒂夫早迎上來問:“夏蕾,你要出去嗎?”
夏蕾點頭說:“我小提琴斷絃了,我想去找個琴師給換上。”
史蒂夫接話:“噢,那正好,我認識一個小提琴師,我開車帶你去。”
夏蕾感激一句:“謝謝你,史蒂夫。”
史蒂夫樂懷一笑,“我願意為你效勞,這讓我感到榮幸。”
孫虹這時走過來,看著兩人有說有笑也甚感欣慰,便跟女兒打話:“小蕾,你要跟史蒂夫出去嗎?”
夏蕾回話:“媽媽,我剛才一走神,弄斷了濟堂哥送給我的那把小提琴的琴絃,我想去找人換好。”
孫虹聽了心頭一緊,“哦,原來是小提琴琴絃斷了。前段時間你爸爸不是買了一把很好的小提琴送給你了嗎?”
夏蕾說:“是的,爸爸送的那把確實很好,不過濟堂哥送的這把對我來說更珍貴。”
夏東雄從樓上走下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撇嘴笑說:“那當然,老情人送的東西自然特別有味道。就好比我腳上的這雙襪子,穿了那麼多年月我都捨不得扔,因為老情人的味道太酸爽了。”
孫虹瞅了他一眼,沒好氣說:“你不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