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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玉門關

生絹,四川的蜀錦,越窯邢窯的瓷器,江南的茶葉,凡我所有他處無之東西,悉數裝入駝馱,過隴西黃河,經河湟谷地,沿著祁連山一脈,馱馬叮噹遠走西域,運回價值連城的乳香,沒藥,麝香,血竭,馬匹,珍珠異寶,流入天下八十一州,流入王孫貴族之手。

幾代下來,段家獲了多少資帛,藏了多少天下奇珍,誰人也說不清,只知道段家金銀鋪地,蘭木為薪,富可敵國。

三十年多年前,段家長子段芝庭登科入仕,走商營生交給二房段傲明打理,長房脫了商賈的袍子,遷居長安,攜了金魚袋白玉銙,一腳跨進了朱門深院。

嚴頌頂著芝麻大小的軍職,對朝廷邊角傳聞卻了很解,摸著下巴:“聽聞皇上新納的妃子就出自隴西,是段家旁支……”

這邊正說著,城門那處卻起了爭執,一戴著高筒氈,高鼻長鬍的波斯人牽著駱駝,嘰裡呱啦的同一個綢帽青衣的漢人吵了起來。

那漢人中等身材,足足比波斯商人矮了一個腦袋有餘,此刻氣紅了臉,仰頭罵:“你這廝沒有道理,你的駱駝賴著不走,便讓一讓,讓後人先行,做甚麼佔著路。”

一隻灰毛駱駝覬覦城門旁的刺草,啃得悠閒,趴地擋住了大半條道,波斯商人漢話說的不夠流利,口音也重,又見後頭旅人口有怨言,難免有些急躁,一番嘰裡呱啦的解釋更是不知所云。

後頭有一十七八歲的憨厚少年騎著匹大青騾子上前,幫著牽趕駱駝,那駱駝也怪,越趕它越悠閒,此刻四腿一跪臥倒在地,索性把城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圍觀眾人又氣又好笑,那駱駝皮糙肉厚,馬鞭腳踹都不管用,波斯商人在一旁束手無策,看著自己的駱駝被眾人靴子踹得髒兮兮的一片,不住瞪眼吹鬍子。

嚴頌指著那憨厚少年問道:“那是周阿虎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