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樓櫃檯,許山坐在椅子上,似乎若有所思。直至聽聞李顧叫喊聲,他方才回過神來。
“你呆坐在這裡想些什麼?”
“今日看到石魯爺爺死在眼前,想起我父親。我沒能最後見他一面,內心遺憾。”
“你是否想知道殺害二人的兇手?”
許山聞言,急切想要知曉兇手到底為誰,便問道:“那是何人?”
李顧坐下旁邊的椅子,緩緩言道:“幕後主使可能就在那個所謂的石寨的寨主。”
許山趕忙言道:“既然如此,我隨你去一趟這個山寨。此前探詢那裡並沒有多少守衛,成年苗人男子幾乎都已出寨。”
李顧甚為欣喜,言道:“那好,我們明日便出發前往此寨。”語畢,他起身走上二樓。
次日午刻,永綏城街道行人寥寥,僅有幾名商販串集小巷。天空層層雲霧,陽光難以透射,無比昏沉。
秦慕蘭駐足窗前,望著對面各個街巷。李顧整理好行囊後,走到她身旁,“外面情況如何?”
“我觀察許久,商行外並沒有人監視我們。”秦慕蘭行至桌前,坐上椅子,稍微妝飾一下面容。
“你吃點東西,收拾一下物品,我們半個時辰後出發。”李顧說完離開房間。
午時剛過,李顧、秦慕蘭、胡宜和許山便啟程前往石氏主寨。潘叔豹與其同伴一起留在商行看管朗塔。他們穿過街巷,行抵城門。守衛見許山在此,故未上前檢視,直接予以放行。
出到城外,李顧僱了一輛馬車。確切來說,買了車馬也不為過,他給那戶莊民的銀兩實在太多,對方甚至還饋贈一匹良馬。
就這樣,莊民坐上轅座載著四人,沿著官道行走一段。利庫瑪則遣馬先行刺探那個寨子。
半個時辰過後,馬車從官道轉入山路,與一般小徑相比,此路略顯寬闊。
一行山路並未見任何人影,馬蹄聲在兩旁山谷迴轉。車廂裡幾人一路顛簸,身疲力乏,惟有閉目養神。
不知過去多久,莊民停下馬車,對車廂裡的人叫道:“幾位小兄弟,我們到地方了!”
李顧撥開簾布,朝著外面看去,只見利庫瑪站在一棵樹底下,手裡還牽著韁繩。“大哥,謝謝了,您可以回去了。”他走下馬車,來到大樹旁。
“我們越過前面那座山既可到達石氏主寨。”利庫瑪對李顧言道。
“那就出發吧。”李顧背起行囊,走入山道。他在路上不時觀察四周山崖,以防黑袍人偷襲。
半刻時,幾人抵達那座寨子。此寨大門不太高,形似牌樓,通體由柏木嵌制而成。
大門僅有兩名中年苗人守衛,他們看到許山行走過來,便用苗語詢問來意。許山予以苗語回應,並取出一塊方形木牌遞給對方。二人接過木牌,靠近觀瞧,當他們看到上面的文字和圖案後,很快推開拒鹿角。
經過寨門後,只見一條直道通往寨內。沿路的吊腳樓鱗次櫛比,層臺累榭。不少老人坐在自家門前抽著長筒水煙,雙眼直勾勾盯著幾人。
不刻間,他們來到議事廳院門口,忽聞廳內傳來吵雜聲,不知所謂,惟有在此止步。
頃時,吵鬧的聲音愈來愈大。李顧見狀,輕聲對許山言道:“我們二人先進廳內探查裡面發生何事。”說完從衣物內取出一塊黑布矇住面容。
他們邁過門檻走進院子,此時不知何故,議事廳突然悄無聲息,也許裡面的人聽到二人腳步聲,李顧趕緊躍上房頂。
許山進入廳內,見到堂首椅座之人,俯身恭言道:“石冉伯父,許久未見,這些日子身體可好?”
石冉看到來者為許山之時,隨即露出笑容,“原來是小山啊,趕快落座!”
許山坐上椅子後,這才注意到對座男子。他身旁站著四個人,無一例外,都用黑布矇住面容,其中一人身材臃腫,大腹便便,可見此人歲數不小。
“石恆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此次來到主寨主要與石冉兄商議一些事情。”
“難道你沒有接到石魯爺爺的死訊?”
石恆聽到這話,停頓一下,並未言語。倒是石冉開口道:“我們幾個時辰前便獲知石魯領者去世的訊息。”
“既然如此,你們還不進城弔唁。特別是石恆叔,他可是你親伯父。”許山緩緩言道。
“我收到命令這幾日必須在此留守,不敢違令出寨。”言罷,石冉瞥一眼石恆,只見他面無表情,未有任何哀傷之意,頗為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