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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我囑咐自己要“冷靜對付”,於是便問他:“你看到的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

“就是被打得滿臉是傷的那個,”他立刻答道,“我敢發誓,我看到的就是他!我越想,就越肯定是他。”

“這可太奇怪了!”我說道,極力裝出和我毫無關係的神態,又說了一句,“確實太奇怪了!”

透過這一次談話,我心中不安所增加的程度怎麼說也不為誇大。一想到這個康佩生竟然“像一個鬼魂”似的就在我的身後,我的這種特殊的恐懼就更加難言了。因為自從我的恩主躲藏起來後,我無時無刻不在考慮著康佩生;如果說有那麼一刻不曾考慮到他,那恰巧就是他距離我最近的時候。我是非常小心謹慎的,竟然這一次卻毫不留意,失去警惕,就好像為了避開他我關上了一百道門,隔斷他的一切來路,結果猛一回頭,他卻就在近處。無可懷疑,因為我去到戲院,所以他也跟到了戲院。從表面上看來,我們四周危險的陰影還很小,可事實上危險永遠在我的身邊,而且隨時會被觸發。

我向沃甫賽先生提了幾個問題,問他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他沒有辦法回答,說是先看到了我,然後就看到了這個人坐在我的後面。他先沒有看到他,看到他後又過了一會兒才認出他;起先他有些糊塗,以為那人是和我一起來的,說不定還是我們村子裡的同鄉呢。我又問他,那人的穿著如何,他說衣服是挺講究的,不過並不引人注意;他認為那人穿的是黑色衣服。我問他那個人臉上有沒有破相?他說沒有。我也認為那人沒有破相,因為我覺得雖然我在沉思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那些坐在我背後的人,但如果他們當中有一張臉是破了相的話,我是會注意到的。

沃甫賽先生告訴了我所有他能回憶起來的情況,以及所有能被榨出來的情況,所以我招待他吃了些夜宵,以消除他一晚以來演出的疲倦,然後便告別了。我回到寺區時大約在十二點至一點之間,寺區所有的門都關了。我走進柵門,回到家,一直沒發現四周有人。

赫伯特早已回來,我們坐在爐邊,進行了一次非常嚴肅認真的討論。但是討論並無多大成果,辦法只有把我今晚所發現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溫米克,並提醒他我們正在等待他的指點。我想,我到城堡去的次數也不能太多,否則說不定會連累到他,所以我便寫信告訴了他。我在睡覺之前寫好信,並連夜趕出去投進郵筒,一來一回都沒有發現周圍有人。赫伯特和我都同意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小心謹慎。我們已經夠小心謹慎了,不過,只要可能,我們還要比以前更加警惕。從我來說,乾脆不再到四灣一帶去,即使划船經過時,也只是像看其他任何地方一樣對著磨坊河濱看一眼。

第四十八章

在上一章中我提到曾兩次遇到熟人,這第二次大約是在遇到沃甫賽先生一個星期後的事。我還是在倫敦橋下的碼頭下船,也還是在下午,但比第一次要早一個小時。當時我還沒有決定到哪兒去吃飯,於是便逛到了齊普塞德,沿著街東看西看。這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而我卻是一個無處著落的人。正巧,這時有一隻大手落在我的肩頭,是從後面追上來的,一看就知是賈格斯先生的手。他然後挽住我的手臂,“皮普,我們又走到同一條道上來了,我們一起走吧。你正準備上哪兒去?”

“我看是到寺區去吧。”我說道。

“你不曉得你到哪去?”賈格斯先生問道。

“是啊,”我答道,很高興這一次在他潔難我時,我卻佔了上風,“我是不曉得,因為我還沒有作出決定呢。”

“你是不是去吃飯?”賈格斯先生問道,“我想你不會不承認這個事實吧?”

“不會不承認的,”我答道,“我是想去吃飯。”

“沒有約什麼人吧?”

“這一點我也承認,我沒有約別人。”

“那麼,”賈格斯先生說道,“你就和我一起去吃飯吧。”

我正準備推卻,請他原諒,他又說道:“溫米克也要來一起吃飯的。”所以我立刻掉轉話頭說願意接受,雖然已經出口了前半句話的幾個字,不過無妨,這對推卻和接受都是一樣的。我們沿著齊普塞德一直向前,然後斜轉人小不列顛街。這時店鋪櫥窗裡都射出了明亮而又耀眼的燈光,傍晚的街上人流擁擠,連在街上點燈的人都找不到一處可以放梯子的地方,只有上蹦下跳,奔進跑出,於是在霧氣氵蒙氵蒙之中出現了許多許多紅眼睛,比上次我在黑蒙斯旅社的那盞燈草芯蠟燭燈高高映照在陰森森的牆上的上百隻眼睛還要多。

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