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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那幾個男人便已經走遠了。夜槿恆低頭看著黛蜜,柔聲道:“蜜兒,沒事了,師傅帶你回眠山。”

黛蜜還是沒有說話,這下子倒是會動了,只見她把眼睛一合,睫毛抖了幾下,便又安靜下來。

夜槿恆輕嘆了口氣,自袖筒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黑筒子,扯了一下,向天扔了出去,爆出一片藍光。然後脫下外炮,小心地把衣不蔽體的黛蜜包住再輕輕地橫抱起來。

黛蜜動了動腦袋,在夜槿恆懷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便再無動靜。

清晨露水正重,白衣男子抱著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子,無語緩行。

天上飄起芳菲細雨,清晨的雨伴著淡淡的馨香薰染了兩人的衣襟,夜槿恆護著懷中不知是否已入睡的黛蜜,靜靜走著。

待晨雞鳴啼的時候,兩人已走到了一座石橋,正是黛蜜追小偷時經過的地方。

石橋旁,楊柳依依,樹影晃動,搖落了……思念。

有畫舫在遠處,濃霧中傳來琵琶聲,有女子的歌聲遠遠飄來,絲絲清音,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竟讓人彷彿回到前世斷橋上那不滅的傳奇中。低吟淺唱,輕訴著似水流年,歌聲穿過流雲,繞過紅簾,彷彿看見一痴情女子斜倚著紗窗,滿懷愁緒,伴著花眠,哀怨著情郎為何在天剛亮就要離去,又盼望著夜能未央。

輕靄低籠芳樹,遠處有人家的裊裊炊煙,閒風輕吹。

垂柳、岸花,朦朧的雨絲將滿目的鬱鬱蔥蔥漸漸地暈染開來,帶著一種遠古的綿長。

那孤冷出塵的男子橫抱著女子立於石橋上,彷彿飄逸的水墨畫一般。

過了一會兒,有一小烏篷船逆水而上,一個戴著斗笠,披著蓑衣的老翁老練地撐著竹篙。一墨綠衣男子玉樹臨風立在船頭,手裡搖著摺扇,笑得如同狐狸般。待近了石橋,朝著橋上那兩人揮了揮手,夜槿恆點了點足,便抱著黛蜜躍下石橋,飄到了那烏篷船。

“恆,這……”

端木宇看清夜槿恆懷中那憔悴的黛蜜,剎那慌了臉色,收了摺扇,忙湊過來,想要搭上黛蜜的手腕把脈。

夜槿恆無聲搖頭示意,端木宇心裡有些迷茫,但還是收回了手,也不再追問,只為夜槿恆開啟船艙,讓夜槿恆躬身進去再跟了進來,任艙門半敞著。

收到恆發的星弩便速速趕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船艙雖不算狹窄,可是沒有床鋪,夜槿恆只好坐了下來,屈起一條腿,讓黛蜜頭靠在自己懷裡,然後用雙臂輕擁著她的身子。

端木宇也坐了下來,掏出手帕,夜槿恆伸手接過,細細地擦拭黛蜜那哭髒的小臉,手指不小心觸到肌膚,竟是一片冰涼。

端木宇握了握黛蜜垂下的手掌,喚了幾聲“蜜兒寶貝”,可是黛蜜只把臉埋進夜槿恆懷裡更深,不願睜眼。

端木宇臉色惻然,又憤怒難忍,用力揮起手中摺扇想要擊向船板,又在快要擊到船板的那一瞬間收了力,只鬱悶地說了聲:“我出去跟船伕說聲,找個地方今晚歇會兒,明日再趕路。到前方支流便可順流而下,五日我們便可趕回眠山。”

夜槿恆淡淡應了一聲,端木宇心裡難受,忙大步走出船艙。

黛蜜只聽見什麼東西被重重扔落水裡的聲音。緊閉著雙眼,心裡更加沉痛。

這一日,端木宇就坐在船頭任雨水拍打臉龐,吹著江風,不敢再進入船艙。

夜槿恆閉著眼擁著黛蜜靠著艙壁……黛蜜待感覺他許久沒有動靜,才敢睜開眼看向那張俊美得沒有天理的臉,鼻子又不禁酸起來,忙又像賭氣又像膽怯般閉緊了雙眼。

船艙裡點起燭火,隨著船身搖搖晃晃。雨水淅淅瀝瀝地敲擊著船篷,發出短促而密集的聲音,待這雨聲歇了的時候,船終於泊岸了。今夜無月,那船伕捆了繩子,便到岸上一樹頭下就著酒吃起油餅。

端木宇終於還是進來遞了包乾糧和一水袋水給夜槿恆。望了望那一臉平靜得可怕的黛蜜,端木宇忽然大笑了起來,蹲在黛蜜跟前,痞痞地說:

“哇,蜜兒寶貝!一年不見,長大了不少了啊,模樣可是越來越標緻了,端木哥哥還真是快要心動了……”

黛蜜不語。

端木宇繼續哇叫道:“嘖嘖,蜜兒寶貝可有想我?端木哥哥可是把你想壞了,簡直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我日日盼著能偷溜回來和你約會呢!”

黛蜜還是不說話。

端木宇眼神黯了下來,那勉強的笑容終是支撐不下去,臉上又恢復了一片慼慼然,嘆了口氣,起身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