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幾個月,大人,小的官兒可能就會比你做得大了。大人應該明白我的話,所以,我勸大人還是要跟我學學,學著點多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才好。”
“大人,如今你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血性書生了,你上有父母老小,下有妻兒妾室,一大家子人等你養,要你照顧呢。你不過就是嫁一個女兒給我,況且,你的女兒還很多。女兒嘛,終究是要嫁人的不是?你未來女婿我會做官,更會做人,以後必定會照拂妻子孃家人的。”
陶士誠聽得孟浩然的話已是動搖,可他面上猶自強撐:“哼,孟浩然,你少來威脅老夫!老夫做了十幾年的官,如今還活得好好的,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兔崽子,竟然到我陶府來想幹啥就幹啥!”
“呵呵,陶大人,你確實活得好好的,那是因為當今皇上尚未換人罷了。”
“你!你!……”陶士誠啞口無言,只能怒瞪孟浩然。
他明白孟浩然話裡那意思,但他是一個愚忠之人,斷不敢在外人面前道上位者的是非的。
孟浩然見此,志得意滿的勾唇一笑,道:“既然陶大人已經同意了,那小婿我就對岳丈感激不盡了。小婿這就回去,還望岳丈也對你長女說道說道,要她好好的準備出嫁。三日後,小婿再帶著爹孃來陶家商量迎娶貴府千金的良辰吉日。”
陶士誠一聽,趕緊怒罵道:“你無恥!老夫什麼時候說過同意了?”
孟浩然本已轉身預備離去,聽到此話,回頭莫測一笑:“岳丈,小婿聽說翰林院那林生跟您老人家很不對頭,不過您老放心,明日過後,那人便再不會在翰林院供職。”
“啊,對了!岳丈,禮部有個空缺,是個實差,較之岳丈現在的官職會高一個級別,呵呵,我不明說,岳丈也知道是哪個位置,不知岳丈有沒有興趣呢?啊,別慌別慌,岳丈,三日後,您再告訴我您的答案。”
說罷,孟浩然哈哈大笑著揚長離去。
陶士誠看著孟浩然的那囂張離開的情狀,默默不語。
他這翰林院學士之位已經做了十二年了,當初想要報效國家的滿腔熱忱在翰林院也消磨殆盡,每日裡只會做些筆下文章提醒皇上自己的存在。可這並不是他當初當官的志向啊,他想要造福一方百姓的啊。
哎……
這個孟浩然他,他……他也許能達成我多年來的夙願啊。
不過,我還是先別想多了,先去聽聽女兒的意見吧。
但是女兒確實是終究都要嫁人的,嫁給誰不是嫁,不如勸勸她?
然而,陶士誠的長女陶桃花聽說她爹要將自己嫁給京城中有命的惡棍孟浩然,還聽說她爹連聘禮都收下了,她呼天搶地的不同意。
陶士誠經過一整夜的思索,覺得自己已經再不可能等個十二年,為了自己心中理想,他已經下定決心同意這門親事,因此第二天,他便費盡心機勸說女兒嫁給孟浩然。
陶桃花心中另有他人,自然不願意嫁給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她百般哀求,不聽勸阻,陶士誠便撂下一句話,說道:“就算你死,也要將你嫁過去!”
當晚深更半夜,決絕的陶桃花一根白綾上吊自殺了。
不過,幸好家中僕從發現及時,在她尚未斷氣前將其救治了下來,但是她的人一直昏迷不醒。
陶士誠此時見女兒如此,已經後悔不迭。他沒有想過真的要逼得愛女走上絕路。於是,他又決定三日後悔婚。
此事很快在京城中傳了開來,大家都說孟浩然逼婚陶家,害得陶家長女差點死於非命。
尚在官衙裡當值的孟浩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天,孟浩然回到家,見自己爹孃正在相對唉聲嘆氣,他不禁好笑:“爹、娘,你們這是做什麼?莫不是今日打牌輸銀子了?值當愁眉苦臉麼?儘管對我開口便是,你們兒子如今有的是銀子。”
若是往常,孟母早將這孝順兒子誇了,可今日聽了這話,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
孟父嘆了一口氣,道:“兒啊,我和你娘不正在為你的親事操心嗎?我們今天出去逛了一趟,一路上都聽說那陶翰林家的女兒上吊自殺了。我們還聽說,聽說,哎,聽說都是因為我們孟家去提親惹出來的禍事!”
孟母對這門婚事很是不滿,絮絮說道:“早知道那姑娘這麼不願意,我們就算了吧,咱再另外找戶人家。我們孟家今夕可不同往日,有的是銀子,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比那陶翰林家的女兒還漂亮,還知書達理的姑娘!這個世道,一切都是有銀子的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