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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其滑稽之雄乎!”〔注〕非夷、齊,是柳下惠,戒其子以尚同,依隱玩世,飽食安坐,以仕易農,此滑稽之雄者也。或問:“柳下惠非朝隱者與?”〔注〕此問發於東方朔也。曰:“君子謂之不恭。古者高餓顯,下祿隱。”〔注〕孟子曰:“伯夷隘(一),柳下惠不恭,隘與不恭,君子不由也。”然則餓顯不獨高,祿隱未為下,今發高下之談,蓋有厲乎素

也。〔疏〕“世稱東方生之盛也”云云者,東方朔傳雲:“東方朔,字曼倩,平原厭次人也。武帝初即位,徵天下舉方正、賢良、文學、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書言得失,自衒鬻者以千數。朔初來上書,文辭不遜,高自稱譽,上偉之,令待詔公車。久之,使待詔金馬門,稍得親近。時有幸倡郭舍人,滑稽不窮,常侍左右。舍人所問,朔應聲輒對,變詐

出,莫能窮者,左右大驚。上以朔為常侍郎,遂得愛幸。上使太中大夫吾丘壽王與待詔能用筭者二人,舉籍阿城以南,盩厔以東,宜春以西,提封頃畝,及其賈直,欲除以為上林苑,屬之南山。又詔中尉、左、右內史表屬縣草田,欲以償鄠、杜之民。吾丘壽王奏事,上大稱善。時朔在傍,進諫,上拜朔為太中大夫,給事中。然遂起上林苑,如壽王所奏雲。帝姑館陶公主號竇太主,寡居,年五十餘矣,近幸董偃。上為竇太主置酒宣室,使謁者引內董君。是時朔陛戟殿下,闢戟而前曰:‘董偃有斬罪三,安得入乎?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正不得入焉。故**之漸,甚變為篡,是以豎貂為淫,而易牙作患;慶父死而魯國全,管、蔡誅而周室安。’上曰:‘善。’董君之寵,由是日衰。時天下侈靡趨末,百姓多離農畝,上從容問朔:‘吾欲化民,豈有道乎?’朔對:‘願近述孝文皇帝之時,以道德為麗,以仁義為準,天下望風成俗,昭然化之。陛下誠能用臣朔之計(二),推甲乙之帳,燔之於四通之衢,卻走馬,示不復用,則堯、舜之隆,宜可與比治矣。’朔雖詼笑,然時觀察顏色,直言切諫,上常用之。自公卿在位,朔皆敖弄,無所為屈。時方外事胡、越,內興制度,國家多事,自公孫弘以下,至司馬遷,皆奉使方外,或為郡國守相,至公卿。而朔嘗至太中大夫,後常為郎,與枚皋、郭舍人俱在左右,詼啁而已。久之,朔上書陳農戰強國之計,因自訟獨不得大官,欲求試用。其言專商鞅、韓非之語也,指意放蕩,頗覆詼諧,辭數萬言,終不見用。”“行不純表”傳贊引作“行不純德”。司馬雲:“朔言行駁雜,所師表者不能純壹。”榮謂“言不純師,行不純表”,謂言而不皆足為法,行而不皆足為率,故漢書引“表”作“德”,其義亦同。若如溫公說,則“行不純德”,不可通矣。傳贊又云:“朔之詼諧,逢占射覆,其事浮淺,行於眾庶,童兒牧豎,莫不炫耀。而後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語,附著之朔。”按:此即世人盛稱東方朔之所由。藝文志東方朔二十篇,入雜家。本傳載答客難及非有先生論,雲:“朔之文辭,此二篇最善。其餘有封泰山、責和氏璧及皇太子生禖、屏風殿上柏柱、平樂觀賦獵、八言、七言上下、從公孫弘借車,凡劉向所錄朔書具是矣。世所傳他事,皆非也。”此流風遺書蔑如之說,謂其書不副其名之盛也。“或曰:‘隱者也’”者,司馬雲:“宋、吳本‘或曰’作‘或問’。”史記滑稽傳補雲:“朔行殿中郎,謂之曰:‘人皆以先生為狂。’朔曰:‘如朔等,所謂避世於朝廷間者也。’”然則朔以隱者自居,故或以為言。“昔之隱者”云云者,即下文所稱箕子、接輿是也。“隱道多端”者,宋雲:“或言隱之道多端,如朔者,亦其一也。”“曰:‘固也’”者,宋雲:“固,實也。”“聖言聖行,不逢其時”,錢本“不逢”上有“而”字。逢讀為逢君之惡之“逢”,下皆同。方言云:“逢,迎也。”聖人隱謂箕子,賢者隱謂接輿。“談言談行,而不逢其時,談者隱也”者,“談”皆“詼”字之誤。下文“詼達”,音義雲:“本或作‘談達’。”按:隸書“詼”或作“●”,與“談”形相似,傳寫每易致誤。公孫弘傳“詼笑多聞”,今本作“談笑”,顏注云:“或作‘詼’。”是其證。史記滑稽列傳:“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談言”疑亦“詼言”之誤。玉篇:“詼,調戲也。”詼言詼行而不逢其時,即朔所云“依隱玩世,詭時不逢”,乃詼者之隱,非聖賢之隱也。此言隱有三品,上者聖隱,次者賢隱,最下詼隱。若朔之所謂隱,則詼隱而已。世德堂本“不逢”上無“而”字。“昔者箕子之漆其身也,狂接輿之被其發也,欲去而恐罹害也”者,箕子見問明疏。論語云:“箕子為之奴。”馬雲:“箕子佯狂為奴。”韓詩外傳雲:“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