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人。
誰死,誰活,看速度和運氣。
不是已經有人掛在車上了麼,有樣學樣。
走上柏油路後老毛釋放右手,掏出了一直放在兜裡的手槍。
子彈擦著鄔傑腦袋邊射入爬車村民,血浸染了他們的眼睛。
近距離謀殺。
浩天被子彈射進眉心的時候已經死了,濺在臉上的是喪屍特有的汙血。現在這個,是人,活生生的人,熱血滾燙!
積雪太深,即使車行速度足夠甩掉追擊的村民,他們還是用了差不多一小時才到達聯合站。僅遠遠看了一眼,瞬間渾身冰冷。
老謝率先停了車,暴躁地壓低聲音問胡因:“為什麼會這樣?”
前面是圍牆外遊蕩逡巡著數十喪屍的臺一聯合站。明明相隔不遠,轉油站內僅有一隻存貨,這裡卻密密麻麻,彷彿兩個不同的世界。
胡因給不出合理解釋。之前預設轉油站安全的原因是地處空曠人口密度小,自然喪屍稀少不構成威脅,以及她可以一定範圍內驅逐喪屍,避免別處喪屍路過產生聚集。
眼前的景象令人十分困惑。
“整個聯合站的駐站工人全加起來也只有這些,可他們明顯不是工人。”
老謝也發現了。
先不說中石油對駐站工人要求嚴格,進站必須穿鮮紅的統一工服。光說年齡,莫非那個在正門口左搖右晃的兒童也是工人,明顯不可能。
這些喪屍哪冒出來的?肇東的農民不是剛殺到轉油站麼?莫非是他們中有一部分變喪屍流竄到這裡?
他和胡因大眼瞪小眼。明知道時間不等人,再猶豫追殺他們的村民該跑來了,到時候情況更混亂,周圍沒有第二個落腳點,可是誰都沒辦法,只有大腦默默飛速運轉。
他們後面的油罐車可沒這麼平和。
鄔傑處於迷茫與癲狂的中間狀態。他是醫生,治病救人。平時和牙齒打交道,但是所謂手術總是有風險的,披上白大褂你就是白醫天使——他對生命無比尊重。
自己的,他人的,一視同仁。
老毛以為他被槍省震傷耳朵,不好開口,輕拍肩膀作為安慰。沒想到鄔傑一頭栽到他胸前無聲慟哭。
壓抑太久。
浩天死了,平靜的生活沒有了。原本故意油腔滑調說俏皮話舒緩氣氛,現在一個在眼前消逝的生命打破全部假象。
生活徹底改變,永遠無法回到從前。求生和殺戮,自己的活用別人的死亡換來。
“為什麼我沒跟他一起變喪屍!”
低聲怒吼換來老毛不留情面的一耳光。
“不想活,下去!”
鄔傑愣住了。
剛剛他做了什麼?向別人示弱,撒嬌?從出生開始他已經失去了將脆弱一面呈現人前的資格。時至今天的一步一步,不說踩在鋼刀上,至少也是玻璃渣。逃出哈爾濱,一路搶劫,霸佔別人的轉油站。壞事都做盡了,莫非勝利在眼前的時候裝慈悲,現在認輸求死?
揉揉自己的臉,他向老毛抱怨:“你怎麼打受傷的那邊臉,沒傷的離你更近!急救箱在哪?快點上藥拿塊膠布給我貼上,破相你負責?”
他露出本來面目,老毛反倒客氣起來,很遺憾地告訴他,物資全在小車上,想上藥自己下車拿。
鄔傑不敢下車。也許追擊的村民馬上會到,他不想在下面當靶子。盯著軍車使勁看,試圖用視線將頂棚灼個洞看看那兩個寡男孤女在做什麼。小聲嘟囔:“到底進不進去?”
老謝在問胡因同樣的話。
身為東道主,胡小姐清楚知道,方圓百里,沒有別的地方可供容身。何況,她之前在站裡藏了那麼多東西,不能便宜別人。
“我進去開門。”她淡淡地看著被喪屍嚴密圍堵的大門。想必之前有人試圖逃出來,才引起喪屍格外注意門口,“你們速度快點。我不怕喪屍,但是怕人。”
此話一出,她強行加入自己一行導致老謝各種不適全部消散。人形驅屍器,用了都說好。
喪屍都很識趣。聞到她逼近自動分散兩邊,彷彿謁見女皇般恭敬無聲姿勢僵硬。不過大家心知肚明,那玩意本來就是僵硬的,否則如何從姿態上分辨人屍差別?
鄔傑提醒老毛:“你看,過了這麼多天,看起來不再像活人。雖然天氣冷沒腐敗,膚色很明顯不一樣,屍斑很清楚,不會再認錯。”
老毛斜眼瞄他,緩緩開口:“你真見不得殺人?”
“不。”鄔傑斬釘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