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政策吧,我聽你們的。”我以退為進。
“咱們四個人說出心中最迫切的願望,如果能不謀而合,那麼酒會到此結束!”周紅提議道。
“我同意。”冰南乾脆的,“你倆呢?”
我犯愁了,但也沒別的辦法,只好默許。程軍說還沒聽清。周紅又重述了一遍。
“本司令宣佈:全境處於一級‘戰備’狀態,請諸位萬眾一心,確保萬無一失!”
半分鐘沉默後,我喊:“開始!”
“關心教育。”
“加強教育。”
“重視教育。”
我高興地說:“請關心教育事業!”
大夥都愣住了。一會,程軍說:“幹什麼哩?”
“喝最後一杯酒哩!”我說。
程軍說什麼也不同意,要求周紅修改規則。
周紅說:“我四張紙條寫。必須不要重複剛才的意思。”
我又補充道:“必須不是一己之私事。”
寫好後,周紅先亮了出來:“調工作。”
“作廢,本司令宣佈。”
“這不是私事,”周紅激動道,“我調工作出於貢獻社會……”
“那麼,重來吧!寫在反面。”冰南道,“程軍你要注意呀,可別寫成‘準老婆五個月產假!’”
四張紙條依次是——
“救救孩子!”
“加強學生思想教育!”
“努力育好新人!”
“塑造娃娃!”
“絕啦,乾杯!”我端起了酒杯。
程軍,周紅,冰南也都端起杯來。
“幹!”四杯相撞在一起。
……
兩點鐘後,我和冰南迴到了我那兒。兩人都輾轉難眠。我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芬,想起了她說的話。是啊,應記住這個日子——這個不尋常的日子。
九、斯人獨憔悴(1)
教師節那天,教委去川裡給姚老師送鏡。
黃主任推出摩托說:“姚老師提前退休,呆在家裡寂寞。我們今天去熱鬧熱鬧,他家裡今日殺了羊!”
黃主任捎我,丁會計捎冰南,四人向陽臺川而去。
從川裡上來,已拉亮了燈。我便抓起人大版的《考研英語指要》拼命“啃”起來,不想卻有人敲起了門。是周紅,他在房子裡轉著,久久不走。我便問:“中學陳老師你熟嗎?”
“熟著哩。他是我表弟的班主任。我舅家裡很貧,我經常去問我表弟的學習,指望他能上個學。這樣,就和陳老師認識了。他這人,最愛說‘關於這個問題,我還想展開論述一下’。關於他本人我也想展開論述一下……”
“你表弟成績怎樣?”我打著岔。
“還可以,全級第一。不過,今年初三了,挺重要。我打算……”
“程軍妻子請產假的事具體情況你清楚嗎?”
“他領了‘獨生子女證’,本來可請假5個月,可是……”
“你調工作的事怎麼啦?”想不到他今天這麼健談,我就故意問。
“這沒啥說的。”他難為情起來。
我覺得不該這樣對待朋友,便說:“那你挑‘有啥說的’說。”
他卻更加為難起來,手搔著頭,臉上像在冒汗,半天才說:“你看,咱倆關係鐵不鐵?”
“咱倆是鐵哥們!”
“你最近有錢嗎?”
“哎呦,老哥我幹著呢,”我實話實說,“路亮走時,你沒見我家逼得那個勁。我現在是負債累累,最怕人討債,哪有錢‘支援’你哩?”
“噢,那算啦,那算啦!你複習。”
他走了。
我便複習起來。
這些日子,我一直想著芬,自她走後,我覺得心裡很空,很空,感到房子好大,好大,望著校園,我覺著好空,好大。我很少上街,即便走上街頭,也感到街上空空如也。…想不到,芬在我心裡如此之重!我身體漸漸虛弱下去,真正心力交瘁起來,我以為學習負荷太重,便增加了休息時間。不想,每每卻難以入睡,即使偶爾睡著,也是夢境連篇。我用增加營養的辦法調理,可我沒食慾……我常常想著…想著芬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想她現在在幹什麼…會不會想我,或者去看《宋慶鈴傳》,或者在給我寫信……這樣想著,我時常要愣半天。
種麥收秋假放了十天,我回到家,家裡人卻將我支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