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乍停的佇列腳下稍微,左右瞧了一眼後,迅速將肅殺氣息再次凝結,立即快步跟上前列,轉眼遠去了。一些膽大好事的尾隨著跟著去看看究竟是哪家出事了,沿牆近旁的都在好奇瞧著眼前。
隔著一條街,看著對面招搖著招呼著他的蕭泓,毫無防備的言耀輝想要把本能回以的笑意收回都來不及了。蕭泓當真是在故意將他竭力挽回的是非場面擴大?此刻,言家小三總算能體會他家小六從不離手的扇子最妙的用途了。
面對迎面的招呼,應聲和不應聲都成了問題。
應聲,定會留人話柄;
不應聲,又嚴然於禮不合。
迴避只能讓事態失態。隔著無遮擋的街,言家耀輝拱手,含笑揚聲道:“真巧啊,親家公子,您這是去哪裡?”躲避不去的,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定要迎面應對,這是言家能在市儈成風的市井中生存的一項基本原則。
親家公子?
街道對面除了蕭泓之外還有幾位閒著的都一起相互望望,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迴避不及一臉艱辛的林政皓身上。哦,對了,林政皓的姑母大人娶的新兒媳姓言,拐彎抹角起來,言家三少和林政皓確實沾了點親戚。可這還不至於是親家公子吧?在場搖著扇面兒看著的都不得不感慨,言家拿捏分寸真有一手。
論及身份和品階,這些位都比言家三少要高好幾籌,相對身份低些的言家耀輝當即相迎過來,該有的禮數都不能拉下。
迴避不能,迎著笑顏滿面的言家耀輝,林政皓含笑道:“沒想到會碰上親家少爺,好巧啊。”
好逗,瞧著展露笑意迎著林政皓的言家耀輝,被撂在一旁沒被理睬的蕭泓掩著笑意,言家攀親的手段又來了,看吧,押著林政皓一同過來是正確的吧。
鐵板一塊的蕭泓居然會竊笑?真讓人不習慣。每看一回蕭泓碰上言三少就變臉的例子,就覺得可趣,不經雕琢的歡喜看得旁觀者都不知該是喜還是憂了。
沒心思理會別人的心思了,林政皓只希望他旁邊的蕭大公子別因為言家三少對他熱情有加就對他散發出殺氣,對殺氣這種無形的氣量,沒經歷過殺戮的他極難分辨的。
在林政皓引薦下,和幾位同行而來的公子見禮。鞠躬作揖間,在禮數上做足了表面文章。
“在風華樓小憩時,蕭世兄號召著當場的各位向朝廷捐了賑銀,雨停了,正巧也就散了。”林政皓稍作了解釋。其實,雨停前,風華樓的募集賑銀就已經完畢了,在商議如何獻金之際,多半得幸去了金殿受嘉賞的都藉著雨停先行迴避了。人人都在把握自己的分量,已無故而獲得了非分之福,再想佔盡好事,定招來相忌,這些官場平衡道理,多半還是懂得的。這種示好的均衡,彼此心照不宣,還在風華樓中的其他位也默契著均承讓了。
離開風華樓的大半被各自府內的家僕請了回去,只餘下他們一行幾人,一路溜達到了西城,是有想要看看言三少留言所說的鋪子去認認門的意圖,只是,會在路上會遇上本人,確實是巧遇。
一群衣著光鮮的公子結夥晃盪,在京城中不是什麼新鮮事,問題是這些稱呼,言三少?蕭大公子?
舍下傾城珍玩,行下大善的揚州言三少?
棄了貴胄身份,征戰沙場戍邊衛國的蕭大公子?
首先,眾多目光都看向言三少。只要是在塵世,攀附門第是天經地義,經年累月,不知道有多少奇珍異寶從八方州府往京城運來,又有多少官紳富賈費勁心思想要在這遍地貴胄中求個晉升的門路,可到頭來,又當真有幾個能如願以償?這位揚州言三儼然就是傳奇。舍了無底洞的世族門第,直接攀附了天下第一家,瞧瞧人家這一手,做得何其漂亮,哪個不佩服。只是,有點兒想不通,這些日子好些大府管事絡繹送來請柬,這位居然都給婉拒了,沒去一家認認門。難不成這位當真只是為了受災的災民募集賑銀?這般品行,已經默默傳揚了開去。
以此論,讓揚州言三致禮的這些位定更是來頭不俗了,好奇的百姓們當即仔細端詳起來,不用太多的猜測,其中那位一身戎裝的年輕武將定然就是蕭大公子了。
真讓人激動,說起來,京城內最具名望的兩位才俊就在眼前了,一位衣著戎裝,英挺逼人;一位身披銀綾,顏容俊雅。這才是世家才俊,這才是人中龍鳳,這才是國之棟樑。不自然的,行商將為了消暑高挽起的衣袖悄悄放下,大小媳婦也背過身去輕籠髮鬢,現如今,提起這兩位,滿京城那個能不曉得的
“相逢不如偶遇,在下正要去鋪子收驗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