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離開過家的女子來到姒國可會想家……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別具一格的門口,靈夏出言辱他的事情他記得清晰,但是似乎從一年前開始,所有人的眼光他都不在乎了,也懶得爭執……這樣的自己是悲哀的,沒有夢想,沒有目標,覺得了無生趣……
路的盡頭燈光微弱,但是還可以輕易的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地走來,有些人,哪怕只是一眼,便無法讓人忽視,而冥念玉,骨子裡就透著這種氣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淡定,如同她的箏法,清越空靈,聞者奪魂。
他不斷思索著該如何開頭,卻又覺得無言以對,在說過那些傷人的話以後,他們,可還能坦然地說話,只是好好的……說話而已……
冥念玉沒有看到黑處的人影,右肩的重量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了,這個秦樸,酒品太差。範悠然低著頭,琢磨著,終於鼓起勇氣,向前迎上,卻在看清楚她身旁之人時,猛然一愣,手中玉扇悄然滑落,他怎麼忘了,她不愛他,自然不會有身為范家長媳的意識,但是,她怎麼能,與陌生男子如此親近?難道她以為,在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後,拍拍屁股一句不愛便可以走人?範悠然覺得不甘,感到一絲被侮辱的氣憤,她可以不喜歡他,卻怎麼可以輕賤自己?他想上前一把扯開她肩上的刺眼男子,但最終卻停留在那雙冷淡的清眸裡,沒敢放肆……
她如同初見時淡定,垂下眼眸,沒有言語,沒有解釋,不顧他沉下去的臉色,就這麼拖著那個男人走了進去,她的眼中沒有他,所以她的腳步,自然不會為他停留。這個認識讓範悠然久久無法回神,為什麼會悵然若失?他以為,對於這段荒唐的婚事自己是從不曾期待的,莫非是滿腔的恨意無處發洩,便轉變成特殊的情愫?可笑……他撇撇嘴角,太可笑了……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人?不可能的……或許是因為冥念玉對於他來說太過特別,才會總是想著,念著,不甘著……畢竟,從沒有人,曾經讓他如此厭惡……也同時,如此深刻的,被記在腦海裡……刻入身體的血液中……
翌日,他是帶著興師問罪的心態來到別具一格的。他不想承認自己徹夜未眠,他想不通,想不通許多事情,他要見到念玉,似乎只要是見到了,便會能讓心靈沉靜下去,不再浮躁,不再慌亂……許多事情,他需要念玉幫他想明白,因為範悠然發現,自己,想不明白……他從不是個會花時間想男女之事的人……
但是,她不見他,居然拒絕他……沒有任何原因,只是因為不想見客,便不見他……那一刻,心底那塊被遺忘許久的傷口又疼了一下。怎麼了?他自問,莫非是中了什麼毒,為何明明沒有流血,還是會痛,揪心地痛,好像失去什麼,好像錯過什麼,又好像一切都太遲了……
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如果有面鏡子,或許他能看到自己臉上的落寞,哦,他不禁開啟玉扇,他怎麼又忘了,她不愛他,自然不會想見他……這種認識,突然讓他覺得很難受……原來在這個他恨之入骨的人眼中,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整整一個月,她如同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範悠然一天比一天焦急,這種沒著沒落的心情轉變成難以言語的氣憤,冥念玉,你到底要怎樣……明明,你曾經是想要入范家門的,難道不是嗎……打破我平靜生活的人是你,改變我人生道路的是你,現在你卻說不愛了,不可以……即使是宿命,也有你的責任……
時間在指尖流逝,想立即把冥念玉抓到自己面前的迫切越來越重,重的連範悠然自己都害怕起來。沒有人喜歡把握不住的事情,尤其是男人。八月初一,望江樓上,範悠然怔忡地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心不在焉。剛剛上樓的姜離在他耳邊說了許多,都沒有聽進去,恍惚中似乎有三字玉兄弟,他急忙轉頭,大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姜離微愣,詫異地看著一向冷靜自持的範悠然。範悠然也心中一動,平復下情緒,淡然道:“你說冥……玉兄在樓下?”姜離恍惚,便把樓下玉兄拒絕邀請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憂心的看著好友,發現後者越聽臉色越沉,白皙的指尖狠狠地掐著右腕……還沒有等他說完,範悠然就轉身離開,急速走下樓梯。姜離眯起雙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他覺得,今天的範悠然,有些不同。又或者說,最近的他,一直不同。
想了許久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卻突然停住,仔細整理好衣冠,他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憔悴,也不想她知道他在找她,因為他怕看到她眼中的嘲笑,一定會的,她肯定會覺得他很可笑,連他自己也覺得近來的舉動十分幼稚。
但是,他又一次被氣到了,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