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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盛夏時節的冰帝學園泳池。

藤川涼明白這依然是個夢,而她也依然是個旁觀者,遠遠觀望著站在泳池邊的另一個藤川涼。當那個藤川涼向下張望水面時她也無聲地看著她,雙方都彷彿凝視湖中倒影的那瑟賽斯。

而這個夢裡出現的人比剛才更多。跡部、忍足、宍戶、向日、芥川、鳳甚至網球部的監督榊太郎。夢中的藤川涼正在與監督和跡部交談,神態輕鬆,但因為距離遙遠,無法聽見談話內容。其他人則在清掃泳池,看似忙碌,實際卻在幫倒忙:

向日舉著拖把和日吉格鬥,一不留神踩到了躺在池邊曬太陽的芥川的小腿。鳳捏著水管沖洗臺階扶手,卻被愛開玩笑的宍戶把水量調到最大。水管像條蛇似地從他的手中扭脫出去,狠狠打在忍足臉上,不僅碰掉了他的眼鏡,也把忍足澆得渾身溼透。

池水映著天空,呈現出一種如同彩釉般平滑的藍。空氣中洋溢著輕鬆和興奮。藤川涼記起這是冰帝學園所有運動社團每季度輪流的工作,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夢境外的現實中曾有過這段經歷。

這場清潔很快變成了鬧劇,所有的嬉笑打鬧從岸上來到水中。水波劇烈震盪,拍打池壁,卻似乎永遠不會滿出來。前去阻止的跡部也被拖進水裡,在其餘人的歡呼中砸出一片水花。

跡部罵了一聲髒話,臉上卻帶著笑容,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藤川涼也跟著笑了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即使明白這僅僅是個虛幻的夢,她也喜歡這樣可愛的日常生活場景。

她蹲在池邊看了很久,彷彿在看一場免費的青春電影。直到水中的跡部忽然朝她靠過來,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臂往下帶。

掉入水中的那一刻藤川涼感到不可思議。夢中的跡部不該看見她也不該觸碰得到她。被池水吞沒的瞬間她努力朝岸上張望。搖晃的水面模糊了外面的風景,陽光燦爛得讓人眼暈。

她驚訝地發現岸上空空蕩蕩,夢中的藤川涼原本站立的位置,此刻已經空無一人。

窒息感和在水中的失重感向她襲來,在她落水時抱住她的腰的手臂也忽然鬆開。但現在的藤川涼已經不再感到恐懼。呼吸順暢後她睜開眼,果然看見自己已經來到了第三個夢境。

這個夢的時間點比前兩個都要清晰:一年後的畢業時節,櫻花爛漫的春季,冰帝學園佔據的整座山坡浮動著無數粉色的雲。

典禮之後的狂歡一直持續到傍晚,混雜著歡笑和眼淚。他們中的一部分會進入冰帝學園大學部,剩下的則將奔向地球上的各個角落。

混在熙熙攘攘的畢業生人群中登上位於學園最高處的本部棟樓頂時,藤川涼忽然意識到她是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夢中世界裡唯一的她:手握卷軸,穿三粒扣制服,頭上和其他女畢業生一樣戴著由橄欖枝、海棠和矢車菊編織成的花環,心臟在胸腔裡鮮活地跳動。

她們在樓頂天台將花環拋向坡底的泳池,有一些顫巍巍地漂浮在池面,更多的則迅速沉了下去。

再後來,暮色漸漸籠罩了山坡下的城市,早春的白晝並不漫長。越過東京璀璨的燈火能看見遠處聳立在山梨的富士山。天邊暗紅的光暈勾勒出它的剪影,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慢慢變模糊,直到融入黑絲絨般平滑的夜空裡消失不見。

離開學校前,藤川涼最後去了一次與禮堂隔湖相望的擊劍館。夢中她能看清所有微小的細節,卻無法百分百理解並控制自己的舉動。

直到她在擊劍館的試練場上見到了跡部。

“我知道你學過西洋劍。”跡部彷彿預見她會來,扔給她早已準備好的佩劍和頭盔,說,“我們比一局,如果我贏了,就回答我的問題。”

藤川涼被弄糊塗了。她不明白跡部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間和場合單方面地發出這樣的挑戰,跡部所謂的問題究竟關於什麼,只能把它歸咎於夢的錯亂、缺失和無序性。

“好吧。”她還在思考,身體卻搶先替她作出了回答,“只比一局。”

即使在最寬鬆的規則環境下,比賽結果依舊是毫無懸念——從一開始跡部就佔盡上風,很顯然是個深藏不露的老手。只在國中時練過兩年西洋劍的藤川涼在他的面前不堪一擊,除了節節敗退、試圖抵擋外,她找不到任何反擊的機會。而已經勝券在握的跡部似乎也不想立刻結束這場比試。他只是保持著進攻的節奏,逐漸將他的對手逼向場地邊緣,同時慢吞吞地開口說話,彷彿在為即將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