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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65荒涼星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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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他們簽了檔案!”

“但醫院,或者說任何道義,都不會允許我們將一個有希望康復的病人丟在那裡,任由他死掉。”救急病床被推進病房,很快抬著已經半睜開眼,手指也有知覺地抓住床單的巖田哉一,消失在走廊盡頭。“先失陪了,我們得先檢查一下巖田先生的身體,確認腦部水腫的情況,然後再來與你們聯絡。”

沒什麼好聯絡的了。

麻生的父母目送他們離開,只覺得渾身脫力,一步都不想動,什麼都不想說。

“生死不是人能夠掌握的。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麼不再等一段時間,而是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回去問你爸爸吧,他也是逃不了干係的參與者……噢,不了,這些我都不能碰。”

我去自動販售機買飲料,特意選了比較溫和的果汁和綠茶,但都被矢部先生拒絕了。他只是滔滔不絕地向我講述這些已經過去幾年的舊事,而我也漸漸感受到了其中的殘酷和無奈。

在得到巖田哉一的腦部積水莫名出現了消退的訊息後,麻生夫婦簡直就想冷笑,而為這兩次手術的落空,一切都像老天不負責任的玩笑。他們一夜未睡,仔細思考了接下來的事——比如,改變了治療方案的麻生季光是否還能接受最初的藥物治療,有沒有效,會不會出現抗藥性?比如,如果巖田真的活了過來,下一個匹配的捐獻者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又是否會再一次由於各種古怪的原因失敗;還比如,在□勢搖擺不定,受賄與貪汙的醜聞隨時可能被揭露的當下,他們究竟能不能撐到完成麻生季光的手術。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們熬到了天亮,最終做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大膽決定,並在第一時間聯絡了醫療小組中相對信任的三個人,而這其中就有我的父親。

“巖田的身體狀況,我們已經瞭解過了。”我的父親向他們坦白:“積水在消退,生命體徵也趨於平穩,這一切或許看起來很好,但事實上,他的一處重要的腦神經仍被壓迫著,即使開顱也無法彌補那裡的損傷。所以儘管我們提供給巖田夫婦的都是好訊息,但醫生之間都心知肚明,以巖田這樣在腦內埋一顆定時炸彈的方式存活,最高也無法超過二十歲……他今年幾歲?”

另一個姓原的醫生翻了翻病例,補充了他:“十七。”

麻生的父母再一次看到了希望。醫生的診斷讓他們看見了巖田未來生命的不確定性,也連帶抹去了他們最初萌生出那個念頭後的罪惡感。因此他們乾脆開誠佈公,向包括我父親在內的三位主治醫師提出了他們的意見,用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

“恐怕不行,麻生先生。”我父親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嚴肅地告訴他們:“這是謀殺。”

“但他們單方面的反悔對我的兒子來說也是謀殺。”護子心切的麻生太太反擊道:“只要手術成功,季光至少還有幾十年可活,這和巖田最多隻剩下三年的生命有什麼可比性?況且我們已經簽過了合同,我想,從法律意義而言,我們的提議也並不是百分之百錯誤的。”

她的話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有一番道理,所以三位醫生同時陷入了沉默,互相用眼神詢問著,交換著意見。而我的父親,面對曾經的鄰居,更是閃躲著目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麻生的父親做了一個決定性的舉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學著想象中那位藤川家代表的模樣,將一張支票放在桌上,小聲說:

“開個價吧。”

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金錢是唯一的籌碼。

後來的事不難描述:三位被選中的醫生分別受到了金錢的誘惑和人情的壓迫,悄無聲息地制定著麻生夫婦要求的計劃。但具體內容我無法詳述,因為就連矢部先生都不甚清楚。他只告訴我,那些計劃中的一種,是在鹽田熟睡時將空氣注入他的靜脈,由於鹽田原本就是重傷患者,所以即使在夜晚疼得大叫也沒有人會懷疑。等到他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死去,三位醫生再借由職務之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消其中的真相。

似乎聽起來天衣無縫,但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成為現實。

理智在最後關頭戰勝了金錢和人情。我父親代表三位醫生將錢退給了麻生的父母,表示在這件事上無能為力。而麻生季光也沒能等到第三位捐獻者。在我國三那年,藤澤的某張病床上,已經被迅速擴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