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門內的人似乎已經握住了門把手,而當那咔嗒一聲脆響清晰傳來時,藤川涼也就近躲在了與音樂室平行的另一間房間前,儘管大門同樣緊閉,但向內拓出的凹槽無疑能將她整個人隱藏。直到走出琴房的人鎖上大門向反方向走去,藤川涼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但換一個角度考慮,她為什麼要躲?
高大的身材,輸得整齊的淺色短髮,還有那身剪裁得體的黑色HUGO BOSS。
那是被戲稱為女教師全名偶像,或是移動著的奢侈品牌產品目錄的男人。
冰帝的音樂教師,同時作為網球部監督的榊太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藤川涼閉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那些秘密,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如果靠近,便會被整個吞噬。
渾渾噩噩地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學生會室,擰開門把的瞬間藤川涼的腦內也沒來由地亂。之前不知是誰臨走時忘了關窗戶,此刻窗正大開著,暖風呼呼鼓起窗簾,也將桌上堆積的檔案吹得散落一地。藤川涼嘆了口氣,俯身去撿的時候忽然被其中一份上書網球部的計劃表吸引住了視線,她放下其餘檔案,用桌上的鎮紙壓好,然後將那本裝訂好的薄冊翻開,前幾頁基本都是網球部的訓練時間與安排,跨度從入學到學期終了;而在馬上到來的六月初的某天,則被人清晰地用紅筆標出了一排小字:關東大會決賽。再往下看,全國大賽幾字也赫然在目。
那即是說,高校網球界這一年的角逐,馬上又將開始。
世事難料,幾家歡喜幾家愁,只有天知道。
但現在不同。
藤川涼努力回想,終於依稀記起了十年前的場景。她想起自己為了那個人開始關注網球的時候,那一年的關東大會已經結束,立海大與冰帝一起出線。而在之後的全國大賽決賽中,立海大與來自關西的四天寶寺穩坐一二,冰帝由於在半決賽再度負於立海大的關係獲得第三。
同時藤川涼也曾聽那個人說過,那一年的立海大,冰帝與四天寶寺都缺少了國中時代強大的後輩,單單比較剛剛畢業進入高校的原國三生與其餘高校前輩,鹿死誰手其實並不能預知。
那個人還說,冰帝負於立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出場人員的順序。
藤川涼還沉浸在回想中,卻不料忽然被人從背後抽過計劃表。
腳邊多出一團人影,與此同時也嗅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撲面而來的清新,沉澱著海風,花朵與果實的香氣,純淨的神秘中蘊含著平靜真實的男性力量。那是1996年出品的Armani寄情水。她回過頭去,果然看見跡部站在那裡。只見他朝藤川涼揚了揚眉,表情似笑非笑:
“阿恩,立海大畢業的女人也會對冰帝的資料感興趣?”
“你知道?”
“忍足知道。”
“但我現在是冰帝的人。”
“誰知道呢。”
跡部說完便不再理會藤川涼,而是轉身向辦公室一角的內室走去,顯然不打算給對方任何反駁的機會。內室隱藏在另一扇木門後,向來便是會長專有的私人空間。藤川涼不爭辯,也不打算詢問跡部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只是默默向茶水間走去。她明白跡部不同於忍足或是宍戶,即使對藤川涼而言,無論生長環境或是思維模式他們都處在兩個世界。與其自取其辱,倒不如遠遠躲開。
這樣想著,她從架子上抽下茶具——飲用被譽為紅茶中香檳的大吉嶺紅茶,向來便是冰帝學生會的傳統。起初藤川涼覺得矯情,久而久之也已經習慣。可當她剛想取出茶葉的時候便忽然感到腳下一陣震顫,她及時抓住水槽才勉強站穩。而櫃子裡的茶具也丁丁當當響成了一片。
地震了。
《阿拉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