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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8物是人非

個名叫翔的,倔強而清秀的少年,在臨別前夕忽然想要拋開一切,前往任何能到達的地方。

因此他說:“把錢全部用光,有多遠去多遠,怎麼樣?”

而女生說:“我想去湘南,想在海邊放煙花。”

他們帶著僅有的幾千日幣踏上旅途。頭腦發熱不計後果,哪怕坐錯車坐過站也不願回頭。

那或許就是十幾歲年紀最真切的寫照。厭煩平淡的生活,內心的野獸騷動不已。還沒有嘗過真正的苦與痛,只會為內心所謂的憂傷惆悵。也因此總是滿懷不切實際的理想,以為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以為自己的青春永遠花不完,以為自己能夠拯救這個腐爛的世界。

而只有在遭遇某些事後才會發現,一切只是惘然。

後來的翔說:“就這樣逃到某個地方就好了。”

葉月垂下眼簾:“哪裡也去不了的,我們。”

那時只屬於青春的,淡淡的絕望。

聽過藤川涼的描述後忍足先是沉思了一會兒,像是在猶豫什麼,“傷腦筋啊……”他喃喃。

然後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忍足忽然戲謔地笑起來,他快步繞到藤川涼背後,將她朝教學樓的方向推了一把,“既然要去,那就先陪我回一次教室吧,我的包還在櫃子裡。”

“去哪裡?”

“湘南,和電影一樣。”

見藤川涼有些失神,忍足又半開玩笑地補充道:“說起來,往南走總有種在犯罪的感覺呢。”

秋季的湘南海岸,包裹在碧藍的天海與清爽溼潤的海風中。標誌性的燈塔佇立在長橋連線的江之島上,白色的海鳥在海面上撲著翅膀盤旋。經常還能看見附近學校的運動部少年們身穿運動服,大聲喊著口號列隊腳踩沙灘跑過。這些無不承載著她的鄉愁。

但藤川涼最終還是搖了頭,“恐怕不行,今天。”

忍足不解,“為什麼?”他問,“不去湘南的話,別的地方也可以。”

“不是這個意思,”藤川涼朝他擺手,“下午的演奏會,學生會成員需要在場,跡部交待過。”

“演奏會?”

“嗯,你沒有看過佈告欄?”

“沒有,很麻煩。是冰帝的管絃樂隊?”

“不,是國立音大的。他們和函嶺是姐妹學校。”

“……”忍足忽然沉默下來。藤川涼有些好奇地側過頭打量他,“有什麼問題。”

“……演奏會在哪裡舉行?”

“就在冰帝講堂,下午三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明白了。”忍足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而在道別時他又勾起嘴角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小涼你現在可欠著我一次出遊的機會哦。歡迎隨時補償。”

藤川涼扶額:“忍足,不要自作主張!”

儘管嘴上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但藤川涼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忍足的反常。那樣奇怪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在期待,又像是竭力要把什麼隱瞞。這些天來她所認識的忍足總是能輕易看透別人的內心,對自己的一切則包裹在重重防備之下,因此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到。

胡思亂想間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在下午時分來到講堂後臺的準備室,直到見到了半天未見的跡部和繭,直到國立音大的前輩們從準備室大門魚貫而入,藤川涼才終於回過神來,連忙迎上去向他們問好。跡部與國立音大的領隊禮節性地客套時,其餘在場的學生會成員們則饒有興致地猜測表演者手中的樂器。“那邊的盒子裡是單簧管……這個一定是大提琴。”他們隔著樂器盒小聲討論。藤川涼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視線忽然掃過人群中那張不久前才見過的臉孔。她驚訝地張開嘴,正猶豫著是否要主動打招呼,這時對方顯然也發現了她的存在。

“哈,是涼啊,又見面了。”鷹司聖美穿過人群向她走來,手裡的小提琴盒格外醒目。

“好久不見,鷹司學姐。”

“願意的話就叫我聖美吧。”鷹司莞爾,“原來涼是冰帝的學生,真巧。”

“嗯,是啊。”

她們隨便寒暄了幾句,在這期間外面會場的聲音已經漸漸嘈雜起來,觀眾入場,離演出開始已經不到半個小時。那之後管絃樂隊便被集中到一起進行最後的除錯。藤川涼遠遠看見鷹司聖美用下巴抵住擱在肩上的小提琴,舉起琴弓隨意拉了幾下,悠揚的旋律頃刻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