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太累著。依我瞧,不如叫儀賓搬去別的院子住,要好些。”
他說的晦澀,世子只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不由有些惱怒。沈女婿見醫官如此說,早就紅了臉,手腳無處安放,根本也不敢瞧大舅子。
世子恨恨的瞪他一眼,道:“多謝醫官了。”
待醫官告辭出去,世子立時指著他,道:“即刻給我搬去前邊院子住,沒我允許,不準往外去。”還想再說,又忍住了,“罷了,你們小夫妻你好自為之吧。”
進去瞧了妹子,見大姐兒沉沉睡去,面色紅潤,倒也無妨,這才放心。
又出來,對妹夫道:“今日中秋,母親本想接你們回家過節,但琦玥這樣,顯見是不能出門的。我回去就遣幾個家裡的婆子過來伺候她,你也別想太多,我妹子好好的活著,才是你的福氣,不然”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及至回家稟告了父母,郡王只說:“畢竟還是年輕,熬不住。”
李王妃瞥了丈夫一眼,“你自己三妻四妾的,哪裡知道人家苦惱?”又對世子道:“你做的很對。他雖是年少氣盛,可他既然娶了縣主,就不要多想。我一會挑幾個穩重有經驗的婆子過去伺候她,也給看著,別叫人乘機勾引了女婿去。”
她本來就備下了大姐兒生產時候用的產婆醫婆並伺候月子的媳婦子,只是大姐兒說產期還早,用不著這麼早就叫過去。這時不過是派幾個生育過多個孩子有經驗的婆子過去照看著,都是家裡現成的。這邊吩咐了,那邊就套好馬車,往大姐兒宅子去了。
二姐兒成婚幾個月,倒越發顯著嫵媚了。那二女婿長得比大女婿好看,只是家境不如沈家。兩家在鄉下都有幾十上百頃地,林家卻是敗了以後,又再起來的,剛剛興旺。又給兒子娶了縣主,正是春風得意時候。
二姐兒也算有福,過門不多久,林家一艘海船放了回來,賺了幾萬銀子,老林喜笑顏開,說這個媳婦不但是尊貴縣主,還是福星。更不消說,郡王又陪給二女兒的房地產與店鋪了。說是二姐兒陪嫁不如大姐兒,也是照著大姐兒的陪嫁,一樣稍減了一些罷了。
林女婿上次陪著二姐兒回門,連妻子家裡弟妹人數都沒搞清楚,只知道見小孩子行禮,就給紅包,也不知給了多少出去。後來回家一算,二姐兒才笑著說,定是不知道散給哪個管家家裡的孩子了。大管家們都有體面,兒女們穿的也不比小主子們差在哪裡,只是小主子們行走身後必定跟著丫鬟,管家的兒女在王府裡絕沒這個派頭。只是可憐林女婿哪裡知道這些關節,平白多給了好些紅包出去。
這次林女婿便多了心眼,問好到底下面有幾個弟妹,一人包了一份禮物,絕不會搞錯。他家海船自南洋回來,除了銀子外,還帶回幾箱子稀罕物事,正合拿來送禮。
世子是一物件牙鑲寶手柄的佛郎機手銃;二郎四郎八郎各一個玳瑁帶扣;大姐兒一株掌中珊瑚樹,高不過三寸,玲瓏可愛;七姐兒則是一套五隻犀角梳子;其餘弟妹們則多是番邦布料並一些小玩意罷了。
送泰山嶽母的禮物,則是一小盒子十來塊大紅大藍寶石。林女婿本來還怕送的太貴重,怕郡王不喜,認為他在炫富。二姐兒卻道無妨,“大哥哥正要娶親,這些寶石個個純淨,個頭又大,正合用。母親定然是喜歡的。”她既這樣說,林女婿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意思。
果然李王妃開了盒子,見是這麼一堆寶石,大喜,嘴上還是要客氣,“女婿何必客氣?”說著命金枝收了起來。
幾個嫡子女得了貴重禮物,難免庶出的幾個心裡就不大服氣,尤其是張次妃跟前的五姐兒。前次二郎阻止她砸七姐兒的玻璃花房,她便向生母好好哭了一回。這次見同是庶出的二姐兒也拍嫡出兄妹的馬屁,心裡很是不忿。
“得意什麼?不過是嫁了個好姐夫。我瞧你這般狗眼看人低,以後有什麼好果子吃?!”說罷憤憤的,往地下狠狠跺了幾腳。
那在大廳母慈子孝的幾個人,自然都不曉得這樣一個小女孩子說出的詛咒。
待午飯過後,二姐兒與林女婿回了自己院子,見陳姨娘已經等在房中。
身份關係,儘管陳姨娘才是二姐兒生身母親,但林女婿也一樣得喊她“姨娘”。這一聲怎麼不喊得人心中酸楚?
見過女婿,陳姨娘也不敢怎麼細打量,只與女兒進了臥房,母女倆不知絮叨些什麼。林女婿左右無事,姨娘在這,他又不好徑自去偏廳歇著,正巧世子派人過來請他,他便去了。
郡王府是左右分明的格局,兒子住左邊院子,女兒住右邊院子,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