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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卻忍不住輕顫。

「嶽先生可知,我家大人,是如何說動盛大人勤於此節麼?」沐先生回過頭,滿斟一杯酒,淺啜幾口才道:「除盛大人對您執著一心外,也多虧了故定國公的家風嚴謹。」

「喀!」

俞賢重放下酒杯,神色現出陰鷙之態。

「沐先生今日如果只是要談往事,那就恕我不便多陪,告辭。」語罷,俞賢按桌起身,行到廂門前,卻見沐先生的僕從跨步阻擋。

藏鋒 二十五

「什麼意思。」俞賢沒有回頭,只是盯著那僕從。

剛才他只留意沐先生,並未注意到這人,現在正對著一看,俞賢才發覺這人身帶武者的氣勢,並不是原先他所以為的尋常僕人。

「不知嶽管事不愛聽這訊息,失禮了。」沐先生溫聲道:「還請您留步,在下必將主人之意和盤托出。」

俞賢沒有回座,只是冷漠地吐出一字:「說。」

「我家主人憂心盛大人安危,臨行前特意吩咐在下,務必邀嶽管事飲一杯酒。」

飲一杯酒?俞賢轉身,恰見沐先生從木盒中拿出一隻白身瓷壺。

「想來,這酒定是不錯的東西。」俞賢冷笑。

沐先生取過一隻乾淨的酒杯,悠然地倒著酒,並回以笑語:「自然是好東西,費了年載的工夫,才從北海那裡求得。」

當清液滿上杯緣,沐先生才停手,將酒杯輕放至離俞賢最近的桌緣。「嶽管事,請吧。不是什麼馬上要命的東西,只需每半年服一次解酒藥,便無其他事。」

「假使我不願喝呢。」

「那嶽管事,只怕是再也無法自行走出這三號間了。」

沐先生話落,俞賢便感覺到頸後,抵上了一片冰寒之物。

不喝,便要殺了他?俞賢只覺得可笑。

若是他過後真打算尋明遠晦氣,一杯毒酒,又豈能奈何得了他的心思?

「這只是榮國公的意思,還是也有盛明遠的意思。」俞賢彎身,端起酒,面無表情地問。

沐大人微笑不語。

「……行。」

俞賢闔眼,仰頭飲盡,一甩手,便將杯子扔在沐先生身旁。

「框啷!」

「嶽管事,慢走不送。」沐先生拱手,沒有在意俞賢的無禮。

俞賢卻是冷看著沐先生好一會兒,才擺袖離開。

午時方過,夏末的日頭仍然熱辣辣的,照得行人汗流浹背;然而踏出福臨飯館的俞賢,卻未感覺到這股熾熱,只覺得陽光刺目。

他知道,沐先生的說詞不能全信,那其中必然是真假參半,可他卻阻不了自己滿腦的煩亂,滿心的寒。

過路酒樓,俞賢不自禁地買了兩葫蘆酒,往城郊行去。他現在不想回盛明遠的宅院,回到那裡,只會讓他煩得更難以思索。

俞賢遠離城門、踏出官道,搖搖晃晃地走在青草地上,配著一口接著一口的烈酒,漫無目的地朝前直走。

此時,高掛的日頭已漸漸被陰雲遮起,天色亦不比正午時明亮,甚至,還飄起了絲絲細雨。

俞賢走著、走著,纏成結的思緒還沒機會在慢步間解開,俞賢……便已經醉了。

「盛……嗝、明……遠……」絮語不斷,俞賢雙眼迷茫地望著一望無際的草地,腳步突地一亂,便踉蹌坐倒。

「呵……哈哈……」

俞賢低笑幾聲,大口飲盡僅剩的酒液後,將兩個空了的葫蘆遠遠扔開。

「為何……為何你不只是、不只是依人言行事……」

「為何你要瞞……卻不瞞得徹底……」

「為何……」「轟隆──!」

陣雨,剎時傾盆而下。

雨毫不留情地淋透了俞賢一身,又無所留戀地徹底散去,露出背後漸漸西斜的烈陽。俞賢茫茫然地呆坐原地,任風輕描淡寫地拂過他身軀,惹起一陣寒顫。

然而,無論是冷雨、是輕風、還是豔陽,都沒能喚醒他──只是讓他更醉而已。

而俞賢既然醉了,囈語便更是難斷。

所以當出城散心的洛子敬,偶然瞧見遠處一人倒臥,一時心善前往看望時,見著的便是俞賢神智不清、囫圇亂語的姿態。

「穢氣,居然是這傢伙。」

洛子敬一看是俞賢,啐了口便想轉身離開,可走沒幾步,卻還是走了回來。

「……嘖。」他蹲下身、扔開手裡的油傘,勉強拉起俞賢的一隻手,搭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