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緊,趕緊手忙腳亂地掏出了自己隨身帶的刀傷藥跑了過去。只見司清無力地躺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淋的,左頰上多了一道五厘米長的大口子,那張絕世傾城的臉算是毀了。
我趕緊拔開藥蓋,抖抖地將白色的藥粉撒在他臉上的傷口上。可是雨很大,藥粉剛撒上去,就和鮮血一起被雨水衝了下去。
“小玉,別離開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傷成這樣司清竟然還在笑,他的手緊緊地扯著流觴的衣袖,死活都不放。
流觴手忙腳亂地將藥粉往司清傷口上堆,面如死灰:“平常不是挺膽小的嗎?叫你跳你就跳,笨蛋!還有哪疼?”
司清咧著嘴,笑得更開心了:“我的,肚子。”
我趕緊拉開了他那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衣服,頓時嚇得手都軟了。只見司清的肚子上凹凸不平,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其中有一根齜牙裂嘴地刺破肚皮突了出來,被雨水一衝白森森的,嚇人極了。
柳玉一看他的樣子頓時變了顏色,驚叫道:“你不準死,你不準死!”
司清微微一笑:“我不死,我還要照顧你。”說完,他暈了過去。
“笨蛋。”柳玉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愛至深處,才敢置之死地而後生。
……
自從司清受傷後,我們藏在一間小破屋裡已經三天了。柳玉回到司清身邊等於是背叛了絳月,我和柳玉都明白,絳月絕不會對叛徒手軟,所以我們都小心翼翼,很少出門。這幾天司清一直昏迷著,我們找了一些大夫來替他包紮了一下,可大夫們說他的傷勢凶多吉少。
那天過後,雨再也沒有停過。柳玉也越來越沉默,整天坐在司清床邊,握著他的手。
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愛情,真的那麼美嗎?我不理解,在愛情上我是很卑鄙的,不配跟他們比,也理解不了他們。
看到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我不禁想起了飛墨。我和司清幾天沒出現,不知道他是不是都快急瘋了?還有凡烈。有人牽掛的感覺真好,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孤零零一個人。
到了第四天,司清的情況越來越糟。他發起了高燒,渾身像火一樣燙,我知道這是傷口感染了。大夫說只能看他的命,命硬就能熬過去。我沒有辦法可想,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抗生素一類的東西,更何況,司清感染的部位還在臉上。
柳玉更是和司清寸步不離,坐在床邊眼都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
吃晚飯的時候,我端著飯進去勸柳玉吃點東西。大概是被菜香一刺激,司清竟然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
“小玉——”他的聲音又沙又啞,像一面破鑼。
“我在。”柳玉溫柔地笑了起來,抓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司清的臉腫得發亮,但他還是扯出了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小玉,你莫怕,我很快就好了。從今以後,再不叫你,受,受,受委屈。”
柳玉將頭埋到他手掌裡,輕聲說道:“嗯,你以後不許再欺負我。”
“嘿嘿,娘,娘子。”司清張開滿是大裂口的嘴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除了滿足還是滿足,“我,永遠對你好,只對你好。”
“嗯。”柳玉的聲音裡全是疼疼的幸福。
我再也忍不住,跑到屋外大抹眼淚。他們兩人真辛苦,吃了那麼多苦終於在一起了,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會兒後,柳玉走了出來,低聲對我說道:“夫人,我要回凌月宮。司清如果醒了,你叫他別擔心。”
我納悶地望著她。
柳玉繼續說道:“現在只有九珠能救他,宮主那裡有九珠,否則,司清撐不過今夜。”
“你要去偷絳月的東西?”我大驚,這樣太危險了。
“反正沒有九珠司清會死,我是早已死了的人,為了他我才回到這世界上的。如果他死了,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她抬頭悽婉的一笑,“如果我死在凌月宮,請嫂子講我的屍骨取出來和司清葬在一處吧。在宮主心裡,夫人是不同的,我想夫人一定能將我的屍骨帶回來。”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柳玉的話:“你的血肉是我給的,休想和姓司的葬在一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恆舟已經站到了我們旁邊,身後是讓人窒息的雨幕。一顆顆完整的水珠從他溼淋淋的黑色的斗篷上跌下來,碎了一地。
見勢不妙,我偷偷地往後退了兩步。而柳玉呆呆的看著他,眼裡略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冷冷地命令道:“流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