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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季司令才開口,“北北醒啦?怎麼不多睡會?”

“我想去看奶奶。”

季司令摸了摸蘇北的頭,笑著說,“好啊,明天帶你去看奶奶,好久沒去看奶奶了吧?她肯定也很想你。”

“爺爺,我把琴帶來了,我還拉《梁祝》給你聽吧。”

“明天把琴帶上,我跟你奶奶一塊聽。”

蘇北覺得每次爺爺談到奶奶時,眼睛裡都充滿了柔情,跟平時的他一點都不一樣。這是怎樣的一份情感?應該早已融於骨血了吧。

想到爸媽,他們應該發現她不見了吧,不知道爺爺有沒有打電話告訴他們。其實在她眼裡,父母的感情也算好了。

楊思雲性急,脾氣火爆,季建國脾氣則溫吞許多,少了份霸氣,多了些包容。就這樣兩個性格極端的人倒也相安無事過了這麼多年。都說七年之癢,他們已經到了第二個七年,是不是也忍不住癢了?

南京這邊基本可以算是雞飛狗跳了,建國夫妻倆都急得快把整個城翻過來了,失蹤不到四十八小時報警人家也不會受理,又不敢打電話給老爺子。蘇北經常來往的幾個同學家和她經常去的一些地方都找遍了,但無果。

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蘇北大伯二伯,讓他們派人一起找。蘇北大伯說老爺子這會不在南京,先不要驚動,其他人也都同意。從警衛營借了些人又調了身邊的幾個勤務兵一塊幫忙找孩子。這南京城說大也不大,但想找個人也並非易事。

大家都急昏了頭的時候還是蘇北二伯冷靜地說家裡必須留個人,萬一孩子打電話回來沒人接怎麼辦。以思雲的急脾氣是決計不可能在家裡坐以待斃的,所以最後還是季建國留在了家裡等電話。

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家裡的電話終於響了,打電話的居然是老爺子,先是劈頭蓋臉把季建國罵了一通,然後說叫北北接電話,建國一驚,讓他去哪兒叫北北接電話啊,人現在都沒訊息,季建國不善撒謊,支吾了半天才說北北跟思雲出去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好啊,把他當老糊塗騙了。“混賬!我現在沒工夫訓你,明天你跟思雲一塊過來,到你媽墳前自己跟她說你們最近都在弄什麼東西,把女兒都弄丟了!我告訴你,北北現在在我這裡,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們晚上好好反省反省。就這樣。”說完便掛了電話。

季建國沒想到蘇北居然會一個人跑去老爺子那,來不及想其他的,趕緊給大哥二哥打了個電話通知人已經知道在哪裡了。沒多久楊思雲也趕了回來,眼眶通紅的,夫妻倆沒說話,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早上季司令帶蘇北到鎮上一家老字號飯館吃了最正宗的魚湯麵,小鎮民風淳樸,老闆笑眯眯地招呼著客人,見誰都能聊上幾句。

小鎮在國道邊上,國道的前身是海堤,後來海水東退,陸地淤漲,如今海岸已在小鎮幾十裡開外。鎮西有條大河,古時貫穿淮南各大鹽場。東臨大海,西傍水河,故得名河海鎮。

鎮上至今還保留著許多明清的古建築,青石板鋪的小巷,當日之繁華,可見一斑。

吃過早茶季司令領著蘇北在小鎮的主要街道轉了一圈,當年季司令還是個剛入伍的小夥子,十七歲不到,就跟著陳毅司令領導的部隊駐紮在這個地方。也就是在這裡,遇到了蘇北的奶奶。

在鎮上逛了一圈後,蘇北回去拿了琴盒,黃叔叔已經將香燭,紙錢之類的準備妥當,開車將他們送到了奶奶的新墳。

墳址離公路邊有一段距離,車子行不進,必須下車步行。墓地緊挨在河西鄉下,周圍是片柿子林,邊上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就連不信風水的季司令也覺得這是塊寶地,等他以後百年了,就讓孩子們把他跟翠芳合葬一起,永遠相陪。

蘇北不知道的是,當年奶奶新寡,便帶著孩子再嫁,在這個民風不甚開放的地方並不為大家接受,舊夫家和孃家紛紛和奶奶斷絕了關係。後來季司令一路直升,官越做越大,奶奶卻在有生之年再沒回到這裡過。沒想到再次踏上故土,已是百年身。

墓碑很簡單,一塊普通的石碑上僅簡單刻著銘文,連奶奶的照片也沒有。墓碑後拱起的小土丘,是按照當地習俗做的墳冢。不如城市公墓裡墓地的奢華,沒有大理石石碑,沒有鍍金銘文,但更讓人緬懷。

從未見過奶奶,但蘇北覺得自己和奶奶有種莫名的親近,給奶奶燒了些許紙錢,磕了三個頭。也不知道是煙燻的還是怎麼的,眼眶澀澀的。

蘇北開啟琴盒,給馬尾擦了擦松香,站直了身子垂眼看著墓碑上奶奶的名字,“奶奶,北北來看你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