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企業轉型,人員編制太多,很多人下崗待業,研究所也不能倖免。
季建國文憑硬,所以留了下來。但原本的頂頭上司因為快到退休的年紀了,所以被單位勸提前退休。新來的上司是貧下中農出身,後來被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生,沒什麼真本事,但又喜歡擺官譜,對此季建國很是不爽。好歹建國同志也是一高幹子弟,你給他氣受可以,但你得讓他服你。
於是忍了一段時間後季建國還是遞了辭呈,很多老同事都出聲挽留,說如今大家都擔心飯碗不保,哪有你這樣不要飯碗的。但季建國鐵了心不幹了,這些年在研究所也沒幹出什麼頭緒,他都能遇見他未來近三十年的樣子了,每天都這麼插科打諢上上班看看報喝喝茶。沒意思。
失業後季建國沒忙著找第二份工作,天天嫌在家裡,楊思雲看不過去,於是兩人開始無止境的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季建國開始酗酒,下了班回到家的楊思雲見家中酒氣熏天,老公歪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便氣不打一處來。
蘇北覺得那天晚上就是個惡夢,無止境的爭吵,媽媽把家裡東西砸了個遍,爸爸醉得打了媽媽一個巴掌,媽媽第一次在她面前哭了,媽媽說恨爸爸一輩子,媽媽說要離婚。
她忽然很想念爺爺。爺爺上個月帶著奶奶的骨灰盒回了奶奶的老家,把她重新安葬在了久違了四十多年的故土。他也在那邊住了下來,說陪奶奶一陣子,怕她不習慣。
蘇北從家裡抽屜裡拿了些錢,拎著她的小提琴獨自登上了去老家的大巴。她沒有離家出走,她只是很想念爺爺。
車子駛過南京長江大橋,沒多久便出了南京的地界。上了國道,周圍不再是喧囂的鬧市,一片片綠油油的莊稼地在眼前閃過,沒有工廠的汙染,天也彷彿變得更藍了。
蘇北緊緊抱著琴盒,車的顛簸讓她很睏乏,但她不敢睡。車子的終點站是市區,蘇北提前下了車。這裡就是奶奶的老家,東部沿海的一個小鎮——河海鎮。不過這裡跟河海大學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車站的小店找到了公用電話,給爺爺打了個電話。很快蘇北便看到爺爺的警衛員黃叔叔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接回了爺爺那,看見爺爺的瞬間蘇北眼淚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季司令剛接到孫女打的電話,說居然現在人就在小鎮的車站,忙派小黃去接人。剛進門就嘩啦啦地掉眼淚,把季司令心疼得不得了。
印象中這個寶貝孫女從小到大就沒哭過幾次,就連那次被譚磊那群小傢伙打了也沒哭,還知道報復回去。他經常擔心這個孫女的心智過於成熟,不像個孩子,少年老成有時並不是件好事。
能哭就好,終究還是個孩子啊。“北北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一個人跑來了?你爸媽知道嗎?不哭了,有什麼事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做主。”
蘇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她只是很難過,沒想哭,在見到爺爺的那一剎那就失控了。
她告訴爺爺家裡發生的事,失業,爭吵,離婚。其實難過並不全因為這個,她討厭被戲弄了,討厭他招惹了自己,討厭他在被自己拒絕後不再堅持。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呢,也許她就答應了。
鬱言,你這個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木有鮮花?打屁屁!
木有收藏?爆菊花!
…菊花教主飄過……
<;第 10 章》 烏雲散去
季司令沒有立即通知建國夫妻倆,他倒要看看這對混賬夫妻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女兒不見了。
之前在車上晃了幾個小時,身心俱疲的蘇北哭累了終於可以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了。
夢到了譚磊,他看著她,眸子裡難掩去的哀傷,“北北,你不要我了?”
夢到了鬱言,他站在那,抽著煙居高臨下地說,“季蘇北,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喜歡你?”
夢到了奶奶,她看不清,奶奶站得很遠,樣子很模糊,聲音卻是溫柔的,“想不到北北都長這麼大了。”
夢到了爸媽,媽媽不吭聲地收拾行李,爸爸坐在沙發上喝酒,媽媽上來拽住她,“走,北北,跟媽媽回美國!”
她想叫,她哭著說不要,聲嘶力竭,可是嗓子卻突然發不出聲音……
蘇北嚇醒了,看看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起身出了房間,爺爺躺在堂屋的藤椅上看新聞聯播。
蘇北搬了張小板凳坐到藤椅邊上,陪爺爺一起看電視。記得小的時候蘇北也經常這樣跟爺爺一塊看新聞和軍事報道,爺孫倆多年的默契,直到新聞聯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