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人願,我身邊所愛著的,想保護著的人,都一個個地被捲入了這場紛爭中。”塵芳望著水榭前結了薄冰的池塘,搖首道:“你說我杯弓蛇影也好,杞人憂天也罷!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場毫無硝煙的戰場中,最後決戰的號角已經吹響!”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
暮春一夜,桃花滿園,丁香紫藤爭奇鬥豔。時值雍親王側妃紐祜祿氏的壽辰,雍王府設宴延請各府的王爺貝勒及家眷。到了夜間,整個大廳中,更是燈火通明,亮若白晝。絲竹琵琶,清韻悅耳,歌舞樂姬,曼妙婀娜。席間眾人無不舉杯歡交,聲聲笑語,一派融洽歡愉的皇家景象。
塵芳坐在席間,望著上座的紐祜祿氏,見她華服秀飾,身形豐膩,容光煥發,與以前判若兩人。欣慰之餘,也不禁暗暗稱奇。
“這紐祜祿氏算是熬出頭了!”旁坐的沂歆湊過身來道:“以前四哥對她極是不上心,可這些日子來,突然便得了專寵。今年也不是她的整壽,卻還這般張揚,也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連四哥那麼個清冷的人,都能降服!”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凡事都有否極泰來之時。”塵芳見紐祜祿氏面含笑意的看向自己,也頷首示意,又回頭對沂歆道:“紐祜祿氏是個有福之人,你若能與她交好,將來自有好處。”
沂歆撇撇嘴,攤手道:“再說吧!她可是個極無趣的人,每回遇上,和她聊不到幾句,我便生厭了。”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塵芳點著她的腦門,笑道:“在你眼裡,除了十四弟,還有誰會是有趣的!”
沂歆雙頰一紅,吐著舌道:“好馬配好鞍,我也只能與他對上眼了。”
兩人低聲說笑了會,見胤禟、胤礻我及胤禎三兄弟敬酒回座,方才散開。
“說什麼呢?”胤禟輕捏著她的粉臉,笑問道:“我老遠便瞅見你在笑,還是沂歆有本事,沒兩句就能逗樂了你!”
“那丫頭說十四若是匹千里馬,她便是架在馬背上的好鞍。”塵芳抿嘴笑道:“幸而她不曾說是王八、綠豆之類的不雅之流!”
“千里馬?”胤禟頷首道:“胤禎確是一匹良駒。你可知,皇阿瑪有意封他為帥,出征西藏?”
塵芳聞言,臉上的笑意頓逝,輕嘆道:“是嗎?連十四也快離開咱們了。果然人生聚少離多,也不知他日能否再與十四相見?”
“十四出征這事,還未敲定。不過——”胤禟望向上座的胤禛,疑惑道:“我只是奇怪,為何這次老四竟然會極力促成十四出征之事?需知大清乃是馬背稱雄,讓十四奪了兵權,於他又有何好處呢?”
“阿九!”塵芳低聲喚道,見胤禟回首望向自己,禁不住抬手撫著他緊鎖的眉頭,淡笑道:“如若你我不是生在這帝王之家,該有多好啊!寧願捨棄這一身的榮華富貴,做一對男耕女織的平凡夫妻!”
“你是在擔心嗎?”胤禟握住她的柔荑,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自己陷於絕境的。四哥那裡,我也下了不少功夫,諒他對我也無可奈何。”見塵芳仍愁容滿面,他便又笑道:“現已開了春,南方正是花紅水綠,千里鶯啼之時。過些日子,待我得了空,便帶著你和蘭兒去趟江南,賞春散心如何?”
見他神情期待地看著自己,塵芳不禁也笑起來道:“好,這回可說定了。你若失約賴帳,我和蘭兒便再也不理你了。”
“我何時爽約過了。”胤禟呵呵笑道,見胤礻我又在召喚自己,便起身走了過去。
塵芳隨之眼神一暗,自言自語道:“江南?我們真得能一起去嗎?”
酒過三巡,胤禟解手回來,行至一湖山石前,見不遠處的大桂樹下,一對男女正在拉扯糾纏,不時傳來女子的掙扎抽涕聲,不覺劍眉微擰,側身欲避道而行。
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聲嬌喝,卻是那名被輕薄的女子快步趕了上來,擋住自己的去路。
“你為何不過來救我?”女子漲紅了臉,高聲道:“沒聽到我的呼救聲嗎?”
望了眼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胤禟又打量著面前的女子。見她約莫雙十年華,身形較小,面容俏麗,臉上尤帶著淚痕,嬌憨動人,楚楚可憐。不禁挑眉問道:“我為何要救你?沒有我,姑娘自己,不也能掙脫那登徒子的糾纏嗎?”
“你可真是不解風情!”女子跺著腳,嬌嗔道:“難道你不能英雄救美嗎?”
“抱歉了,這位美女。”胤禟笑道:“在下,可從來沒想過做什麼英雄豪傑。”
那女子一愣,望著胤禟俊秀丰神的笑顏,微微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