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說書的、說相聲的都是國內數得著的,不管你去哪,甩出一嘴的天津話,就能讓人開心不少。
這不,徐碩剛上車,就被計程車大叔逮著一頓猛侃,徐碩也不說話只聽那司機一個人自說自話,就這麼會兒功夫,這司機大叔就大大概概的把天津給徐碩介紹了個遍,什麼天津是全球第十四大港口;天津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哪裡賣的包子最正宗;哪裡賣的大麻花最正宗。等到這司機大叔扯到國計民生,再談到天津濱海新區的時候直接就攛掇起後面的這位主在那塊買套房子,說什麼買房子才是王道,這是硬通貨,不管什麼時候人總得有個住的地方不是,比那什麼黃金都有用得多,還準備把徐碩拉到濱海新區去看看。
徐碩聽到這看著眼前一直在侃侃而談的大叔,突然想這前面這位是不是個賣房子的托兒,要不然也不會自打自己上車開始就一直沒問自己去哪,就把自己拉著在這天津城裡猛轉。
“師傅,您好像還沒問我去哪吧?”
徐碩這一打岔,司機師傅才明白過來,估計後面這位也不怎麼愛聽了,就趕緊開始打卡,笑道,“嘿,您看我這人,就是這嘴就沒個邊,想到哪說到哪,也忘了問您是想去哪。”
徐碩擺了擺手笑道,“您還別說,您這說的挺有意思,我聽的還挺帶勁。”
司機大叔一聽徐碩這話樂了,就想接著話茬再往下侃去,徐碩見勢頭不好,趕緊問道,“師傅,您把我拉到那瀋陽道就好了,到那我就有住的地兒了。”
司機大叔尷尬的笑了笑,調轉車頭往後趕去,敢情這車已經超過了瀋陽道,徐碩不知道說什麼好,扭過頭看著窗外仍然在兀自飄零著碩大的雪花。
那司機大叔估計是個話嘮,剛忍了一會,就憋不住了,也不管身後的徐碩有沒有在聽,就給徐碩科普起了那瀋陽道的來歷。
“現有天津瀋陽道,再有北京潘家園。這可是天下藏友的公認,不是我吹牛,這瀋陽道出來的好東西可海了去了,什麼乾隆年間宮裡擺設的葫蘆瓶;曾經拍出一千多萬天價的明成化青花九秋罐;明早期的攜琴訪友大梅瓶可都是出自咱們這瀋陽道,估計您還不知道,就我這車曾經還拉過那位馬未都馬先生,幾年前的時候這瀋陽道的好東西可真是不少,現在雖說不如以前那麼多,可也比那潘家園好,特別是這每週四一次的大集那大早上三四點就有人來這擺攤,什麼山東的,北京的,陝西的,山西的,河南的,咱這瀋陽道活脫脫就是個小博物館啊,您可別小看那來瀋陽道的,說不準擦著您身邊過的就是那郭德綱、楊少華這樣的大腕,或者是那故宮博物院和全國各大博物院的研究員,您看,眼瞅著這瀋陽道就到了。”
徐碩抹了抹眼睛,往旁邊看看,果然看到了那碩大的牌坊上“瀋陽道古物市場”這七個鎏金大字,徐碩從口袋裡掏出錢遞給司機,笑道,謝您這一路上的教導了,這十塊錢您拿著買水喝。
話說完,徐碩推開車門下了車,司機大叔在後面喊道,“後生,可看緊點,別打了眼了。”
徐碩嘿嘿笑了笑,衝後面擺了擺手,這司機大叔話雖然多了點,不過這心腸倒也不孬。
雖然這雪不小,可這瀋陽道兩旁的店倒也沒關門,徐碩隨便找了個店面鑽了進去,進了店裡,先跺了跺腳上的雪,再把帽子摘下來然後衝手心裡哈了口熱氣,就趕緊走到兩旁的架子前去看那架子上擺著的玩意兒,旁邊的老闆也是個機靈的主,趕緊去倒了杯熱水端了過來,徐碩接過來感激的笑了笑,就找個位子先坐下,慢慢的喝著杯裡的熱水。
“不知道您是來看看,還是相中了店裡的哪件玩意?”,店老闆趁著徐碩喝茶的空趕緊問道。
徐碩啜了口熱水,也不著急,笑眯眯的擺了擺手,我先看看,看了再說。
老闆聽了徐碩這話,心裡暗暗犯起了嘀咕,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這行當裡不興這樣問人的,得讓買主自己看,他相中哪件到底要哪個得自己去揣摩,不過看著小夥子的樣子,這麼大的風雪來這店裡,估計還真是相中了什麼東西,要不然也不會來這。
徐碩端著熱水在店裡溜達了一圈,這真玩意有,但估計最多就是百八十年的東西,好玩意基本上沒有,假東西倒是有不少,那犀角杯寫的是亞洲犀角雕的,可怎麼看都是非洲犀的;還有那個牙雕,說是象牙的可就是個牛角雕的玩意,不過雕工倒還都可以,應該是蘇州工的玩意,雕工細膩,拿回家做個擺設倒還不錯,可要是真當真東西買了可就虧大發了,徐碩搖了搖頭,把水杯放下,衝老闆拱了拱手,笑道,不好意思,今兒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