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數,夾了一筷子菜吃完就往嘴裡灌酒,納蘭容若在一邊看的心裡叫好,可劉蘭卻上了心,走過來就要把酒瓶子拿開,徐碩抓住不放,納蘭容若也在一旁幫腔,劉蘭只好放下酒瓶交待了幾句,然後又去廚房侍弄幾道菜來犒勞一下即將出遠門的乾兒子。
徐碩喝一杯,納蘭容若給他倒一杯,桌子上的菜還沒怎麼動,酒就差不多喝了個精光,當徐碩雙眼通紅抓著納蘭容若的手的時候,納蘭容若知道好了,自己想知道的應該都能知道了。
果然徐碩斷斷續續的把他的那檔子破事,至少納蘭容若認為像這種事情就是些破事,等聽完了徐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之後,納蘭容若心裡頗有些不以為然,暗暗道,像老子當年,這種事情只當稀鬆平常,多少少女閨中暗暗思量投懷送抱,都被老子拒之門外,這小子一個女人就弄成這樣倒有些丟老子的人,也可惜了他那張臉。
若是納蘭容若就這麼想還倒好,只可惜想到了最後竟然忍不住說出了聲,這時候正靠在廚房門口聽著徐碩講心事抹淚珠子的劉蘭把納蘭容若心裡想的全聽了去,納蘭容若覺得背後不對勁,轉過頭一看,是老婆大人正提著鍋鏟站在背後,納蘭容若正想陪個笑臉頭上已經捱了一記。
納蘭容若心裡把徐碩罵了一頓,嘴上卻是支支吾吾的表達自己對於劉蘭能夠屈尊迂貴嫁給自己的感激之情,劉蘭雖然對這一套早已經不大過敏,但是聽了心裡還是有些寬慰的,下手自然輕了許多,納蘭容若一看勢頭大好,就趕緊死命的往劉蘭臉上貼金,等到劉蘭實在是忍不住笑了,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劉蘭盯著嬉皮笑臉的納蘭容若嘆了口氣,這孩子這麼不容易,你還讓他把傷心事都倒出來,不是讓他難受麼。
納蘭容若摸了摸徐碩留了好久,軟哄哄的頭髮,笑道,憋在心裡說不出來才苦,能說出來,倒算不上怎麼苦。
屋子裡頓時寂靜一片,二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在這時癱軟在桌子上的徐碩喃喃道,醉笑陪君三萬六千五百場,不訴離殤。
納蘭容若和劉蘭聽了這話面面相覷,納蘭容若苦笑一聲,端起一碗米飯,夾著桌子上的菜吃了起來,“有這麼好吃的菜,偏偏去喝什麼酒,倒也便宜了我。”
劉蘭提著鍋鏟看著正在往嘴裡扒飯扒菜的男人,突然想,這麼跟著自己一直這樣這個男人是不想訴離殤還是心中已經苦的不能再苦。
納蘭容若端著飯碗回過頭衝正在想事情的劉蘭笑道,“老婆,你不趕緊吃點?”
………【第三十六章 瀋陽道】………
津門極望氣濛濛,泛地浮天海勢東。這是康熙年間曲阜孔府最為有名的一代大戲劇家孔尚任先生舟泊天津之後有感而發的一句。
雪猛風強,徹人骨髓,而且看得出來這雪下了不短時間了,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若是那孔老先生看到如此情景定然要寫,津門極望雪濛濛,雪蒙風強冷悽悽。
吱扭的一聲,厚重的防滑鏈刮動地皮的聲音裡一輛大巴停在了車站裡,第一個下車的是一個年輕人,穿著厚厚暗紅色的格子的羽絨服,腿上是一個暗地泛藍的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反絨牛皮靴,斜挎了個商務包。年輕人下車後看了看空中地上白濛濛的一片,禁不住縮了縮脖子,應該是那風夾著雪花捲進了他的脖子裡,年輕人手往後背抹了把趕緊把帽子戴上,綁緊了只留下一張嘴唇泛青的小臉。
這一身穿戴打扮極似大學學生的年輕人,正是徐碩。
徐碩瞥了眼白茫茫的天地,暗暗咒罵幾聲晦氣,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偏在自己來的時候下,坐個他媽的爛車還得掏雙倍的價錢,說是什麼雪天養護費不計算在車費內,徐碩還沒說兩句,大巴司機直接就說愛坐不坐,不坐滾蛋。
在車上就吃了一肚子的氣,等下了車,還是這鬼天氣,這不明擺著就是坑爹麼。
這是徐碩下車之後的第一感覺,不過不大會功夫,身邊人一口的天津話就讓徐碩忍不住笑開了,這極有意思的天津話讓徐碩心裡止不住的偷樂,連帶著走出車站的時候心中稍稍夾帶著的那麼一丁點下車時的不快就散落在那漫天的風雪中。
天津和北京話都是中國極富特色的幾大語言種類,不過北京話確是普通話的發源地,而那天津話卻成了極富特色的語種,自古以來,著天津的門口多,碼頭多,所以老一輩人大多稱天津為津門或者天津衛,天津自大運河開始就一直可以說的上的國內數得著的商業城市,特別是清末成了外埠之後更是繁華許多,地兒繁華了捎帶著三教九流的人就多了,所以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