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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動半分。

桐太后聽得他如是解說,抬眼看向睿帝,眼色也甚是柔和,卻莫名地教齊鳳臾有些心驚,“哲妃賢良淑德,溫婉端莊,又是四妃之首,難道就不合適了?”

雖說桐太后之言甚是有理,然,齊鳳臾接下去的話卻是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預料:“朕不想教寒兒傷心。哲妃代為打理後宮,她若是知道了多想,恐怕身子更是不好,還望母后體恤。”

“哀家體恤?哀家體恤了你,誰來體恤哀家?皇兒又如何將此事告知朝中眾臣?”桐太后目光如炬,瞪了睿帝一眼,瞧著他日漸消瘦的面龐當下又是一陣心疼,輕嘆了一口氣,“究竟出了什麼事?合鸞殿裡住的是誰?玉寒去哪兒了?告訴母后,你若不肯說,哀家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只你說了,哀家才有辦法體恤啊”

“母后”齊鳳臾喉頭有些哽咽,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他從未覺得桐太后是個慈善的母親,這個女人數十年來一直站在靛朝權力的巔峰,隱而不露,含而不怯,時時皆是進退有度的模樣,一舉一動皆可影響時局。然,這一刻,他覺得這個養了自己二十餘年的女人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如同疼愛自己的親生兒子。

待齊鳳臾將一切和盤托出,桐太后一向威嚴凜然的臉上竟是滿滿的錯愕,“這麼說,朝堂上那個玉侍郎是寒兒?”簡直是難以置信,饒是她料想過各種情狀,可也從未料到會是這一種,心頭憶起許多年前第一次見著玉寒的情景,竟忽然惶然大悟了:難怪先帝如此看中玉寒,今日一想果然有安邦定國之天資,而非坐鎮後宮之小才。

齊鳳臾點了點頭,心頭壓抑許久的那份沉痛,今日總算是多了一人來與他分擔。

衝他招招手,桐太后示意睿帝走上前來,待到這人候在自己跟前,她伸出手撫向這人的臉頰,嘆道:“情之一事,不是旁人可以說得清楚明白的,皇兒若是真的中意寒兒,那便這麼辦吧”她看著他由襁褓嬰兒長大成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化作朝堂上說一不二的帝王,卻不料解不了心頭的一個結而她這個被喚了這麼多年“母后”的人,竟無法助他將其解開。

罷了,罷了,解鈴還須繫鈴人桐太后如是想著,卻不料這般想法成就了靛朝史上唯一的昭儀,而且是唯一的“男昭儀”。

元禾八年八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四少碧照館受封,官至御前掌燈昭儀,代行皇后之職統領後宮,並司睿帝寢事。是夜,四少心情大好,竟去良辰苑招了小倌,風流一夜,好不快活。

古來眾嬪妃承幸,皆是由皇帝翻了牌子,接著由內廷呈給皇后,蓋鳳印留檔,以示皇家威儀。然自從四少承了昭儀的職責,這規矩反倒變了,睿帝再沒有翻過眾妃嬪的牌子,一切皆交由四少做主。

雖說眾人眼裡四少已坐實了斷袖的名頭,可畢竟還是個男子,出入內廷依舊是於理不合,加封后宮官銜更是有悖倫常,如今連皇后都被蓋去了風頭,朝中人忖度這睿帝的心思,卻是越發的糊塗了。

要說四少是個奸佞小人,那是斷然不可能的,這少年在兵部事必躬親,兢兢業業,楚良盯得他如此之緊,也未尋到半點不是。睿帝處理朝政,依舊清明果決,不偏不倚,故而魅惑主上這一說,顯然是大大的荒謬。

若說這睿帝性好龍陽,可聽得內宮中傳出來的訊息卻不是這般:合鸞殿與碧照館雖是隻隔了一道牆,可睿帝從不邁入,更別提私下寵幸四少了。還有一說是睿帝深愛四少,但四少性情剛烈,寧死不從,故而被逼留在宮中然無論是哪一種皆教人覺得匪夷所思。

瑾妃已近一年未承恩澤,反倒是哲妃還偶爾得見天顏,睿帝有時連摺子都在合鸞殿批閱,如此下去那還了得?這一日,兵部尚書楚良再也按捺不住,於瓊泰殿挺身進諫,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連站在他一旁的四少臉上都露出少許幾不可見的笑意,只是冷笑還是激賞就很難說了。

待到他那一番慷慨陳詞落下帷幕,眾臣看了看殿上那人陰翳到值泛寒氣的臉色,皆是低頭不語。而殿上那人銳利眼光掃視一圈,愣是教殿內氣氛冷如數九寒天。冷哼一聲,睿帝開口便是:“好啊!都長膽子了,竟把爪子伸到後宮的地界上去了!”只這一句,下面眾臣皆齊齊變了臉色,覬覦後宮,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小罪。只四少站在眾人堆裡,一雙含水杏眼冷光四溢,面無表情。

但聽得殿上那人低沉出聲,話中陰冷之意顯而易見,“後宮干政乃是朕平生一大忌諱,可如若朝中諸位的心思都管到朕的家事上去了,那就休怪朕來好好整頓整頓朝綱,以儆效尤!”

此句一出,方才只是變了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