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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底大呼不幸:這主子是越發的不受拘束了,以後他這個內廷大總管又要難做上幾分了。

當朝睿帝就這麼趁著夜色,悠悠然從椋宮偏僻的冷宮側面小門出了宮來,一會兒抬頭看看月色,一會兒低頭看看花草,直到子時才到了玉府門外,偷偷摸摸地進了門去,他倒是有些歡喜,想那整日端著皇帝的架子,累都累死了,如今將自己化作宵小之輩,偷入了朝廷命官的府邸,竊玉偷香,頗為新鮮。

環顧四周,他見東南面有條幽徑,竹影參差,映在石上斑駁有趣,心想:走這裡許是會多些意趣,一低頭便踏上了上去。走了未多時,迎面便是一人,一身夜行衣,身形瘦小伶俐,“玉寒?”

“鳳臾?”玉寒也是一驚,趕忙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人不是該在龍眠殿內批摺子嗎?就算是摺子完了,後宮不還有人排著長隊等他臨幸呢嗎?怎麼有這等閒空來玉府?

“朕朕來看看你”齊鳳臾怎麼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她,言辭之間也頗為閃爍,看在人眼裡就覺得有躲閃之意,可他的目光再次觸及玉寒身上的夜行衣,神色便又冷峻了下來,連帶著嗓音也生硬了幾分:“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一個女子,夜間出行,還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玉寒看著齊鳳臾面上表情幾經變化,也未作多想,老實答道:“我從前一直不明瞭:緣何凌風公子非得入了工部,後來才想了許久,才覺出要是景榮侯欲與契丹人勾結,少不得握上幾個籌碼,我朝弓弩強硬,最是對付那遼國騎兵的利器,以弓弩圖作餌,再合適不過。”

雖是覺出齊鳳臾對她有所隱瞞之時頗有些火氣,可如今她言辭間卻絲毫不帶被騙了的惱怒,一句句說得甚是分明,齊鳳臾看著她一臉的肅然,知道事關重大,臉色也越發的肅穆了。

見他聽得仔細,玉寒也就細細地將緣由說與他聽:“我本打算一探工部尚書府,看看那弓弩圖的虛實,可今日與景榮侯一敘,見他左手掌根繭子很是明顯,想是常年託弩所致,便改了打算,這正是要趁著夜色走一趟景榮侯府呢。”

齊鳳臾本是一派穩重嚴肅,聽得玉寒要入景榮侯府,眼色立刻暗了下來,卻又無什由頭可發作,只得按捺下去,道:“不必去了,朕早就派人打探過了,進不去的,你也別白費力了。”雖是將情緒隱了起來,可話語中的彆扭依舊是十分明顯,玉寒聽著也不很舒服。

“鳳臾這是瞧不起玉寒嗎?要說那奇門遁甲之術,玉寒也是略通一二的,暗衛隊的人去過跟玉寒有何干系?”她原是打算好好與齊鳳臾商量的,可一開口就變了味道,暗暗地含了幾分譏誚,入了齊鳳臾的耳就又被附加了幾分嘲弄,使得聽者甚是不悅。

“你這性子就是這般,明知是龍潭虎穴,可還是要去闖一闖,傷了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儘自以為是,就會惹是生非!”齊鳳臾自詡比她大了八個年頭,便開始數落起她來,原先的一片好心,這樣說出口也早就不是原先的意思了。

玉寒平日裡大喇喇的,內裡卻是半點委屈也是受不得的,一偏頭就與齊鳳臾槓上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鳳臾這點道理都不懂嗎?”眼光斜斜地瞥過來,在這樣的竹林幽徑裡,森森然竟有些冷意,看得齊鳳臾心頭怒火直往上竄。

“放肆!朕跟你好言好語慣了是不是?你倒是越發地目無尊長了!半點規矩都沒有!”因了外頭夜色正濃,也頗為寧靜,齊鳳臾不得不壓低了嗓音,可如此更有些耍狠的感覺。

偏生玉寒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對上他劍眉倒立的顏面,乾脆背過身去,冷冷道:“陛下倒是有規矩,那又何苦半夜裡溜出宮來?”她聽齊鳳臾說是來看她的,原先還有些歡喜,可如今卻莫名地鬧成這副樣子。

“好好好!”從來只有別人看他的臉色,哪裡有別人背對著他的道理,齊鳳臾怒極反笑,“朕何苦半夜裡溜出宮來!朕就是犯賤,放著溫柔鄉不待,要來你這處地方自討沒趣!哼!”說罷,也不管今日出來是為了什麼,甩了甩袖子,氣呼呼地掉頭就走了。

他這一走,玉寒背對著他,眼淚霎時就滾了下來。她自小倔強,就是被玉家老爺子罰著扎一整天馬步也沒哼唧一聲,但聽到那人拂袖而去的聲響,她就是忍不住,暗罵道:“我又是何苦這時候出來!那不成我這也是犯賤,放著鳳鳴軒不待,要為你去闖龍潭虎穴!”

說話時雖是狠絕至極,可眼淚依舊是止不住,林子外的明月清輝就著幾絲竹葉間的空隙傾瀉下來,明明暗暗間成就一副斑斑駁駁的景色,她仰頭看了看,估摸著再耽擱下去都快丑時了,忙抬了手,拿袖子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