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冷太太見花轎出了門,頓時哭成了淚人,拉著綺年和韓嫣的手道:“好孩子,你們蘀我去那邊瞧瞧……”孃家母親是不能去顯國公府看著女兒拜堂的。
恆山伯府準備的嫁妝走在前頭。因在顯國公府成親,連宮裡皇子妃金國秀都賞了一柄白玉如意做賀禮。太后因永順伯入京,心裡舒暢,身子也好了許多,也湊趣送了一柄金如意,如今就放在頭兩抬嫁妝裡走在最前頭。六十抬嫁妝雖不如當初昀郡王府嫁女兒的一百零八抬來得威風,但也引得一路人行人都紛紛觀望。
綺年還是第一次來顯國公府。聽說顯國公府地方不小,但相當一片面積都圈出去給兒孫們做演武場了,是以房舍花園看起來就逼窄些。加上顯國公兄長的兒子,還有弟弟一家都住在府裡,自然是要擁擠些。幸而天氣正是六月底,酒席就擺在花園子裡,也還勉強擺得開。
女客們自然是要在屋子裡設席的。國公府沒有荷花池,卻有一處紫藤花塢,極軒敞的一間大堂,院子裡遍植紫藤花,那順著視窗爬上屋頂的藤有兒臂粗細,開的花一串串的,香氣撲鼻。女客們都在這裡坐著,一會兒便有小丫鬟來報一次:“花轎到了胭脂衚衕了。”
“頭一抬嫁妝進門了。”
 
“嫁妝都抬進門了。”
“花轎到門前了。”
頓時就聽外頭鞭炮又炸響起來,足足的響了半天。可是鞭炮聲響完,外頭反而靜了。女客們不由得都有些面面相覷起來,按說鞭炮響完,新娘就該下轎了,什麼迎門箭、跨馬鞍、跨火盆,那都是熱鬧的事,外頭看熱鬧的小輩們該鬧破了天才是。雖則這是不是張家,但顯國公府為怕不熱鬧,小輩們都出動了,加上來赴宴的人,萬不該這樣毫無動靜。
小丫鬟匆匆進來 ,低聲向金大奶奶說了幾句什麼。金大奶奶雖對外說是國公府的人,其實不過是顯國公的侄媳婦,丈夫又不是什麼出挑的人,這些年也不過是守在國公府裡過自己的日子,不算見過大世面的,此時聽了丫鬟的話,臉上就有些控制不住露出點緊張神色,起身對一眾賓客笑道:“前頭有點兒事,恕我去去就來。”
在座的夫人們都是人精子,到了此時哪個還不知道前頭必然是有了變故,全都含笑點頭,待金大奶奶一轉身,便都私語起來。有些本就嫉妒冷玉如好運氣的,不由得就胡亂猜測起來。
綺年心裡咯噔一緊,跟韓嫣一起藉口淨手,也離了紫藤花塢。一出來韓嫣便急道:“莫不是張家悔婚了?”
綺年連忙道:“胡說!不說有顯國公府和恆山伯府的臉面在,就說宮裡太后和皇子妃都賜下了東西,誰敢在這時候悔婚?”
韓嫣也知道沒這個道理,只是緊張得不行,隨口說說罷了。兩人帶著丫鬟出了紫藤花塢,隱隱聽見前頭有人聲,知道那邊就是花園,裡頭卻是為男客設的席,不好隨便過去。韓嫣想了想,叫過晴書:“去那邊看看,若能找到哥哥,問他是怎麼回事。”韓兆今日也是來喝喜酒的,男人家在前邊,訊息總是靈通些。
晴書領命,連忙去了。綺年和韓嫣面面相覷,越想越是緊張。韓嫣性子直爽,更是恨不得現在就奔到前頭去問個明白。綺年看她恨不得團團轉的模樣,不由嘆道:“急也沒用,等著晴書的訊息就是。”
兩人既不能往前走,又不願回紫藤花塢去聽人說話,但站在這路上也不妥,如燕左右看看,發現不遠處有幾棵多年的繡球花,已長到一人多高,後頭幾塊太湖石,人站到花石之間,外頭也不容易發現,三人便走了過去。一時也無話可說,只對著臉兒發呆。
片刻之後,韓嫣有些等不住了,正想說話,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一個女子聲音膽怯地道:“再往前就是花園了,我,我們不要再走了。”
綺年和韓嫣對看一眼,都想離開這地方,這時候她們可不想碰上什麼人。但那腳步聲已經走到了近處,另一個女子聲音不耐煩地道:“我的好姑娘,這都什麼時候了,當初讓你跳池子你都跳了,這會子不過是靠花園近點,又怕什麼?”這話說得像個丫鬟身份,可是語氣中卻不無諷刺,顯然未把那女子放在眼裡。
韓嫣已經準備抬腳走了,又收住了腳步。這句話說得不尷不尬,實在不是外人好聽見的。這時候如果出去,若是被走過來的兩個女子發現了,這兩人也必然會想到她們已然聽見了方才的話,豈不糟糕,不如等人走遠了再出來,大家無事。
誰知這兩人就在湖石後頭站住了,方才那疑似丫鬟的聲音又道:“也罷,就在這裡也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