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小意閣有部分許可權,只是顯然,這位朱姑娘的身份超出了他許可權以外。
這一切都說明了,這個姑娘並不簡單。
“她一回來,就進了白閣,穆堂主屏退其他人,與她密談了一炷香的時間,也不知談些什麼。”
“……派人盯著她。”
“是。”
“對了。”沈青愁想起一事:“前些時候,我定了兩隻麒麟石雕,已經打磨完畢,雪停了便會送來,屆時便擺在宅子門口,原先的那隻石獅,便抬遠一點丟了吧。”
周方一驚。
不能不驚,門口兩隻怒獅,自有這宅子便有了它們,獅子宅之所以叫獅子宅,便是因此得名。
關鍵是,這還是穆堂主父親親令人造的,它們雖只是兩座雕像,卻也可以說是某種象徵,沈青愁動它們,不止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更像是一種試探,一種流露出反意的試探。
今天,他可以弄兩隻麒麟取代穆家石獅,明天也許就會親自取代穆仁川。
周方猶豫了半晌才道:“大祭酒,此舉會不會太露痕跡?”
跟著沈青愁的,都是一些後起之秀,投入三分堂無非是混個前景,他們沒有打過江山,沒有被穆仁川著重培養過,不存在對三分堂或者穆仁川忠心。
既然在站隊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沈青愁一邊,便是看好了他,將前程甚至是性命系在了他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而他們並不怕沈青愁要反,且若是他能再得進一步,於他們都有好處。
周方也是如此,他早知道沈青愁遲早要反,而且一直在為他出謀劃策。
“有什麼關係?”
“但,穆堂主那方面……”
“他病了,這種小事不需要事先請示他,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吩咐的。”
“……”
“獅子終究是人間凡物,哪裡比得上神獸麒麟?”沈青愁看了他一眼,嘴角泛出似笑非笑:“連這句話,你也可以傳出去。”
“……”穆堂主若是知道了,只怕會想殺人,周方心道。
周方雖然什麼都沒說,沈青愁卻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他以手指輕輕釦了扣桌面,道:“你沒病,我也沒病,可是我們的穆堂主病了,還病得很嚴重。”
如果他一直身子好好的,只怕早要殺了沈青愁,可是他身子不好,纏綿病榻,就不能不考慮,他能殺得了他嗎?
“我很有興趣知道,到了這地步,他會怎麼做。”沈青愁笑,他笑得很好看,像朗朗晴空中一抹白雲那麼清新明亮。
“快要過年了,派人去把今年的年單送去給花祭酒過目,順便告訴她這件事。”沈青愁補充道。
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年單的事實在不急,但周方沒有說破,忙道:“是,屬下馬上差人去。”
他明白,年單不過是個藉口,報信才是重要的,花祭酒遲遲不歸,大祭酒這是在催她回來。
大祭酒做了這件事,花祭酒如果擔心他,就一定會回來坐鎮。
周方推門出去,心裡竟然有種奇怪的念頭,該不會大祭酒是為了讓花祭酒回來,所以才如此的吧。
他搖搖頭,定是想太多了。
花鳶在跑。
喘氣,冒汗,一口氣跑了十五里地。
還從未有人像她這樣跑過,她是扛著一輛大車在跑。
從來都是車載著人,今日個總算見到人載著車了。
她沒瘋,腦袋也被給門板夾過,她是在打賭比賽,有個好賭成性,偏偏又每次輸給她的人挑釁她,所以她只好成全他。
成全當然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在得味酒樓當兩個月的夥計,任打任罵任罰,敢反抗就不給飯吃。
果然,花鳶腳下慢了一步,後面便有一道白影衝了上來。
花鳶瞥見了,伸手一甩,卻是一個小小的雪球,正打在那人腳踝上,那人腿腳一麻,腳下乃是白雪覆蓋,又冰又溼又滑的路,於是吧唧,滑倒了。
那人摔了個狗啃泥,他從雪裡抬起頭來,一臉的雪渣子,不滿的叫道:“你出暗器,太狡猾了。”
花鳶停下來,一手將車扛在肩膀上,一手叉腰,面色紅潤,邊喘氣邊笑道:“好小子,你身無一物跑得倒是輕鬆,既然嫌我出暗器,那我倆換一換,你扛大車,你出暗器,換了輕輕鬆鬆的跑,幹不幹?”
那人從雪裡爬起來,拍去身上臉上的雪,他年輕氣盛,相貌俊朗,尤其是一雙眉毛,尤顯英氣。
原來他便是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