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進京,倒不如跟著自己有個照應,劉家人從未出過遠門; 江遠辰委實不放心叫他們單獨上路。而且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劉延寧要真趕在會試前才抵達京城,恐怕他到時精力不濟,影響可靠狀態。
寒窗苦讀數十年,就等金榜題名這一日了,劉延寧自己也不敢疏忽,聽了師傅的話便回家商量。
劉延寧沒叫人送信,直接叫了輛車,一家人回了落水村。照他師傅的意思,不日便要動身了,此次回家既是商量,更是道別。
劉家人看到劉延寧他們突然回來,也是一驚,等聽完劉延寧的轉述,就更加意外了。
他們當然很不捨,對於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劉家人來說,京城簡直就像天涯海角般遙遠——事實也是,這兒交通不發達,快馬加鞭尚且都要數十日,一般人靠腳力的話,走上大半年也是要的。劉延寧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原想著過完年再動身,現在竟是連年都不過了,不過科舉這樣的大事,輕忽不得,劉大爺收起傷感,叫蔣氏去清點家裡的銀錢。
劉延寧進京趕考的盤纏,劉大爺他們早就準備好了,蔣氏數了數竟有三百多兩,劉大爺竟還有些發愁的敲了敲桌子:“這一去少說都要大半年,也不知這些盤纏夠不夠,原想著年底張家那邊分了錢,再叫你都帶上,眼下看來怕是趕不及了……”
劉二叔建議道:“爹,要不我明日進城一趟,找那掌櫃看看能不能先支取些銀兩?畢竟延寧趕考是大事,想來張家也能理解。”
劉大爺點頭:“你去試試,不行我再找村長,這些年咱們村裡過得都如意,大家湊一湊,應該也能湊個幾十兩出來。”
“這個不急。”劉延寧笑了笑,用商量的語氣道,“爺,奶,師傅的意思是叫青青也一塊進京。”
“青青啊。”劉大爺沉吟了一下,有些為難道,“我跟你叔他們商量過,叫你二叔和四叔一道陪你進京,這樣一來,青青一個大姑娘跟著你們就不方便了,她要是想進京,不如等你考完再說?要是你考中了,往後再京裡做官,再接她過去也不遲。”
劉大爺的打算確實不錯,劉延寧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同江景行做了君子協定,現在是不帶妹妹進京都不行了。
劉延寧問道:“家裡頭這麼多事,二叔和四叔走得開嗎?”
劉四叔笑了笑:“賺錢是小事,眼下還是延寧你趕考更為重要。”
“可是叫二叔四叔為了我耽誤了家裡的事,侄兒心裡也過意不去。”劉延寧笑了笑,又問道,“不如讓我娘陪我們進京?”
劉大爺幾人沉默了下,還是蔣氏皺眉道:“你娘她……也走不開啊,小四幾個還在縣裡讀書,你那幾個嬸子去照顧我可不放心,還是你娘好,一碗水端平,對誰都不虧待。”
劉二叔幾人聞言低下了頭,他們的媳婦確實私心重,比不上大嫂和善,要是叫她們去城裡照顧孩子,雖然幹不出剋扣孩子吃食的事,恐怕也不會像大嫂一般事事上心,自從孩子們去了城裡,衣裳短了舊了,大嫂就會幫他們做新的,人人都有,從不偏心。
換了自家婆娘,怕是給孩子們做口飯吃,就不管其他了。
蔣氏沒管幾個兒子臉上的羞愧,繼續道:“再說青青也穩重,有她在城裡陪著你娘,我們就再沒不放心的了。”
其實蔣氏說的這些都只是小事,主要李氏是守寡之人,放著她去城裡,他們尚且不放心,這要是跟著去了京裡就更不行了。只是蔣氏如今也學會委婉了,李氏身份再不合適,也是延寧和青青的娘,當著延寧的面可不好說他孃的不是,蔣氏便只能委婉的找由頭。
劉延寧聽了也有些為難,“其實還有一件事,孫兒不好開口,青青的親事師傅已經有了打算,景行的意思也並不反對,只是師傅家門第太高,又有老夫人做主,一時還沒能定下來,只等日後去了京裡再相看……娘這回不去的話,就只有叫爺奶替青青做主了,可是路途遙遠,爺奶年歲已大,也不好叫你們辛苦趕路,萬一事情又不成……”
因為茲事體大,劉延寧這也是第一次同家人提起此事,除了怕這麼早說了,萬一日後事情不成,叫他們徒增煩惱以外,劉延寧瞞著李氏,就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了,他知道他娘寵妹妹,有時候看著嚴厲,真正沒有原則的人也是他娘,至少他有底線,不會被他妹妹幾句撒嬌就繳械投降,他娘可不一定了,這事要是早早的告訴她,指不定哪天他娘就跟青青說了。
叫妹妹知道,那可不得了,她現在是完全被景行給哄住了,已經敢瞞著自己悄悄和他通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