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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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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透過凌瑜、何彬這樣的人物反映的,就是這種時代病。

所以,《超人》才能使茅盾感動得下淚。

茅盾在這篇小說發表了十四年之後,在他所寫的《〈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一集·導言》裡,再一次地提到了《超人》:“《超人》發表於1921年,立刻引起了熱烈的注意,而且引起了摹仿(劉綱的《冷冰冰的心》,見《小說月報》第13卷3號),並不是偶然的事。因為‘人生究竟是什麼’?支配人生的,是‘愛’呢,還是‘憎’?在當時一般青年的心裡,正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冰心在《超人》中間的回答是:世界上人‘都是互相牽連,不是互相遺棄的’。她把小說題名為《超人》,但是主人公的何彬實在並不是‘超人’,冰心她不相信世上有‘超人’。”

在冰心的心中和筆下,大概只有“愛”,才是唯一能夠拯救青年靈魂的法寶。題材與《超人》相似的另一篇小說《煩悶》中,那位沒有姓名的,以第三人稱代表的男主人公“他”,也是一個患了厭世症的青年人。從他童年時代的生活經歷看,簡直就是冰心本人經歷的再現,他“有生以來,十二年荒涼落寞的海隅生活,看著渺茫無際的海天,聽著清晨深夜的喇叭”,“使我獨學無友,只得和書籍親近。更可恨我們那個先生,只教授我些文學作品,偏偏我又極好他。終日裡對著百問不答神秘的‘自然’,替古人感懷憂世”。“他”雖然是個男性,但他表現出來的憂鬱和煩悶,恐怕在相當程度上是表現了女性冰心的心境,只不過冰心的抑鬱和煩悶,不象“他”的那樣強烈,那樣極端,那樣難以排解罷了。

“他”也象何彬和凌瑜一樣,是個患了憂鬱症的青年知識分子。

他被一種幻滅的情緒支配著,覺得自己與這個社會實在是格格不入。

他看見一位聰明的同學,就想:“這孩子很聰明,只是總不肯用一用思想——其實用思想又有什麼用處,只多些煩惱,不如渾化些好。”

他看見兩位同學之間,一會兒壞,一會兒好,內心就生出了這樣的感慨:“人生只謀的是自己的利益,朋友的愛和仇,也只是以此為轉移——世間沒有真正的是非,人類沒有確定的心性。”

他常常起著無名的煩悶,同學們吃飯去,他偏不吃飯去,還想:“到底是吃飯為活著,還是活著為吃飯?一生的大事,就是吃飯麼?假如人可以不吃飯,豈不可以少生許多的是非,少犯許多的罪惡麼?”

他在煩悶已極的時候,還寫了一篇憤世嫉俗的文章,道出了他同時代人的共同的苦悶。這篇文中之文的題目叫做《青年人的危機》,“他”在其中這樣地寫道:

青年人一步一步的走進社會,他逐漸的看破“社會之謎”。使他平日對於社會的欽慕敬禮,漸漸的雲消霧滅,漸漸的看不起人。社會上的一切現象,原是隻可遠觀的。青年人當初太看得起社會,自己想象的興味,也太濃厚;到了如今,他只有悲觀,只有冷笑。他心煩意亂,似乎要往自殺的道上走。

原來一切都只是這般如此,說破不值一錢。

他當初以為好的,以為百蹴不能至的,原來也只是如此。——這時他無有了敬禮的標準,無有了希望的目的;只剩他自己獨往獨來,孤寂淒涼的在這虛偽痛苦的世界中翻轉。他由看不起人,漸漸的沒了他‘愛’的本能,漸漸的和人類絕了來往;視一切友誼,若有若無,可有可無。

這是極大的危險不是?我要問作青年人環境的社會!

那麼,他的這種極端的煩悶,怎樣才能得到解脫呢?——

冰心為他找尋的方法,仍然是母愛和童心。

他百無聊賴的時候,只能奔回自己溫暖的家庭。因為“只有‘家’是人生的安慰,人生的快樂”,他“輕輕的推開門,屋裡很黑暗,卻有暖香撲面。母親坐在溫榻上,對著爐火,正想什麼呢。弟弟頭枕在母親的膝上,腳兒放在一邊,已經睡著了。跳蕩的火光,映著弟弟雪白的臉兒,和母親扶在他頭上的手,都幻作微紅的顏色”。

這一片溫馨光明的景象,這充滿了“母親的溫柔的愛,和孩子天真極樂的睡眠”的圖畫,便把他的滿腔煩愁立刻驅散出心頭,化成為兩眶“愛感之淚,聚在眼底”。他完全從煩悶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了,心裡竟然喊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人生只要他一輩子是如此!”

可見,母愛和童心,這兩個治療厭世症的法寶,是多麼地靈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