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白畫怡闖入他樓外樓,是扮成了樓牧手下嶽霆的模樣。
嶽霆是個五大三粗混江湖的,濃眉大眼蓄了髯須。那容貌完全無法和眼前這樣乾乾淨淨的男子聯絡在一起。
樓牧也曾在白雲山莊裡見過假的白畫怡。細想起來,那人倒的確和眼前的男子有七八分的相似。
都是溫雅如水,透著濃濃的墨香氣。
可是樓牧能感覺出這其中的不同來。
眼前的白畫怡,更像是一彎春水。遠看溫潤至極,可若細細瞧下去,便會發覺,那水裡滿滿倒影著魅惑人心的春光旖旎。
這種春光旖旎,讓樓牧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感覺呢?思緒亂飛,毫無頭緒。
樓牧不由多看了白畫怡幾眼。
白畫怡卻無視樓牧,只與雲棲對視。
“柳蓉呢?”他突然顫聲開口問,“他沒有與你一起出來?”
樓牧本就對他囚禁雲棲一事心存芥蒂,此刻見他神情微微失態,不由落井下石,搶在雲棲之前,譏諷道:“弱柳不經風啊。白莊主沒有聽過嗎?”說著他故意拔起地上的一株蒲公英,放在唇邊用力一吹。
白色的花絮紛紛飄浮開去。
“你的心上人在裡頭被我們打得走火入魔,小命歸西啦。”他瞪眼存心氣白畫怡。
此刻他武功精進,並不十分懼怕白畫怡。
白畫怡聞言愣了一愣。
有一朵花絮從他的眼前緩緩飄落。
然後,他便在蒲公英的花絮裡朝著樓牧彎唇一笑。
“那你們就給他抵命吧。”他極輕柔卻又極冷漠地道,衣袖隨著語調婉轉,直接朝樓牧撲了過來。
樓牧冷笑一聲,道:“我看是你去為柳蓉殉情還差不多。”
白畫怡並非一流高手,當日能夠成功在山廟裡劫持雲棲,全是因為雲棲一心控制樓牧體內走火入魔的真氣,無暇與他應戰。如今樓牧內力又遠在他之上,真氣自然凝聚掌心,朝迎面而來的白畫怡胸口抓去。
白畫怡本有輕敵之意,不料樓牧突然武功大進,一接招就感覺十分吃力,忙右手橫轉,擋在胸口護住要害。
樓牧順勢手掌一收,猛地抓住白畫怡的右腕。
白畫怡大驚,脫口道:“你……”
話音未落,他便在劇痛之中聽到了自己腕骨碎裂的聲音。
眼前頓時金星亂飛。
在滿眼金星裡他看到了樓牧神態輕狂的面孔。
“這是為雲棲被你關了三天三夜報仇。”樓牧笑著對他道,“以後你最好離他遠點。”
說完他撤手一撞,就將白畫怡推落到了草地一旁的淺澗裡。
然後他嫌髒似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衣裳,轉身望著雲棲。
雲棲沒什麼表情地看完了這一場打架。
“我為你打架打贏了,”樓牧不滿問,“你怎麼像木頭人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
雲棲瞥了樓牧一眼,回道:“你強他弱,勝負顯而易見。你若輸給他我才會驚訝。”
樓牧又好氣又好笑,卻也不再與雲棲爭論,只走到他身旁蹲下,將雲棲扛上肩頭。
“你還記得怎麼回你孃的那個洞穴嗎?”他問雲棲。
“我們為什麼要回洞穴?”雲棲抬眼反問他。
“你的毒不是還沒有解嗎?”樓牧親了親他的鼻尖,“我們還要回去找柳蓉給你解毒呢!”
被打落在淺澗裡的白畫怡聞言,當即仰頭插嘴道:“柳蓉原來還……”
“活著”兩字還沒出口,樓牧已經徑直抬腳,挑起一塊石子兒,踢向了他的啞穴。
“姓白的你歲數也老大不小了,別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別老打岔,行嗎?”樓牧不滿地抗議。
白畫怡自然再也回答不了樓牧。
因為他的啞穴已經被樓牧封了。
所以他甚為怨毒地瞪了瞪樓牧。
樓牧也不理他,只又側頭,再一次吻了吻雲棲。
“我們要趕快回去,”他又催促道,“你中毒許久,我怕你毒發來不及。”
雲棲卻看上去很平靜。
“回去找柳蓉已經來不及了。”他道。
樓牧嚇得差點沒把雲棲扔地上。
“你說什麼?什麼叫‘已經來不及了’?”他大叫道,“我千辛萬苦拼了自己的命把你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死得舒坦點的!”
雲棲白他一眼:“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