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僅僅獲一個虛銜,而楊國忠雖是兵部尚書,但他被同時加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樣,他就有資格列席政事堂會議。
在諸位相國中又有一位首席宰相,被稱為“執政事筆”,現在的首席宰相就是李林甫,而讓楊國忠激動的,就是他將成為新的首席宰相。
激動之餘,又讓他想起了煩惱之事,那就是如何將李林甫拉下馬,皇上只暗示他用李獻忠叛逃案做文章,但楊國忠也知道,僅僅彈劾李林甫薦人之責。似乎分量不夠。若李林甫找出自己與此案無關的證據,比如他在某年某時曾經建議,朝廷要慎用李獻忠,這樣他又會逃過此劫。
想了一路,他依然一籌莫展,楊國忠的馬車停在興慶宮右側,這是專供三品以上大臣停靠馬車之地,當他走近自己地馬車時,卻意外地發現馬車旁站著一個瘦高的老者。看樣子是在等候自己,果然,當他靠近馬車,老者上前將一張名刺高舉在頭頂,向他躬身道:“我家大帥備薄酒一杯,特來請楊尚書共酌。”
“你是。裡見過。他隨手接過帖子,只見右下角有個‘安’字,猛然想起,此人正是安祿山的幕僚高尚。
“原來是高先生。”楊國忠溫和地笑了笑。他將帖子收了,又道:“你家大帥地心意我領了,只是今天是除夕,改日再和他痛飲一番。”
“我家大帥有楊尚書感興趣地東西。”他低聲在楊國忠耳邊說了幾句,楊國忠眼前一亮,他緊緊抓住高尚的手臂激動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高尚微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真,否則我家大帥怎麼會在此時請楊尚書飲酒。”
“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楊國忠跳上馬車,大聲道:“去安祿山府上。”
安祿山府在親仁坊,有趣地是,後來郭子儀的府邸就在他家對面,安祿山有兩個正妻,一個留在長安為質。另一個跟他住在幽州,留在長安為質地還有他的長子安慶宗。
安祿山早在三週前便抵達了長安。和其他節度使的低調隱忍相反,安祿山日日在家中大排宴席請客,遍請朝中大臣及貴族王爵,又命自己眾多侍妾獻舞於堂下,凡被公卿看中者,皆送於其人,一時安祿山好評如潮。
安祿山又聞楊貴妃宮中寂寞,便從新羅覓到一隻會說人言地白鸚鵡,取名雪衣女,教其漢話,派人送入宮內給楊貴妃解悶,後每逢節日,他總要收集奇珍異寶以私人名義獻給李隆基和楊國妃,或聽說李隆基身體染恙,他總要痛哭流涕,親自沐浴齋戒為李隆基祈福,十幾年來從未間斷,使李隆基深受感動,親口冊封他為‘胡痴兒’。
雖然聖眷日深,但安祿山還怕一個人,那便是右相李林甫,首先他便是李林甫一手提拔之人,恩重於山,其次,李林甫對他恩威並施,聽話則好言安撫、同意他繼續留任;若有半點違抗,立刻斷糧斷錢,甚至以調離威脅。
十幾年來慢慢養成了安祿山對李林甫根深蒂固的害怕,既怕之則恨之,他也想方設法探聽對李林甫不利的訊息,在長安,安祿山有一個心腹,正是楊國忠的左膀右臂吉溫,天寶八年時,吉溫背叛李林甫投靠楊國忠,不料李林甫卻逃過一劫,吉溫心中惶惶,又暗中勾結安祿山企圖留一條後路。
正是從吉溫的口裡,安祿山知道了李隆基欲倒李林甫的意圖,在他兩個謀士高尚和嚴莊的精心策劃下,安祿山一手製造了李獻忠叛逃案,終於將李林甫推向了鋒口浪尖。
今天,安祿山請楊國忠飲酒卻是有大事與他共謀,說是飲酒,不過是在安祿山地書房裡擺上兩個小杯,兩人各滿一杯酒,安祿山既無意請,楊國忠也無心喝,兩人寒暄了幾句,楊國忠便迫不急待地直奔主題,他乾笑一聲道:“聽說安帥得到了李獻忠與李林甫的往來書信,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
安祿山眯著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感慨道:“說氣,李獻忠那賊子叛逃後,我派人去他家尋找證據,可惜晚了一步,書信被李林甫之子拿走,本以為他會燒燬,抱著一線希望我便派人一直盯著他,不料那些書信他居然還留在手中,可見老天眷我,終於又被我拿到。”
說著,安祿山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他瞥了一眼楊國忠淡淡道:“這封信是李獻忠叛逃一個月前,李林甫給他地回信,有勸他落葉歸根之意,你可想聽?”
‘勸他落葉歸根之意’,然後李獻忠便叛逃漠北,楊國忠心蕩神搖,又此信在,李林甫必死無疑。他不知不覺便伸手去接。不料卻抓了個空,楊國忠一怔,只見信已經被安祿山收入懷中,他兩眼白翻上天,口中還自言自語道:“李相國對我恩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