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明白了大媽還在裡面,他媽的這火真不是好玩的,煙嗆得你什麼都幹不成。大媽就完全被嚇懵了,她根本就沒有向門口跑,我看不見她,也喊不出來,好不容易才撈到她,沒想到我已經把她背到門口了,就覺得一團火迎面而來,什麼也看不見了。天嬌,你在聽嗎?”
“我在聽。”戴天嬌又忙抓住黃強的手。
“不過,你別擔心,大媽沒事,我已經問過了。不過,房子就夠嗆了,聽說救還是救了一些,但是基本用不成了。村裡會管的。”黃強幹裂的嘴唇一開一合。
戴天嬌用勺舀了一點梨罐頭水,喂到黃強的嘴裡。黃強張嘴喝了,說:“這挺好的,有你伺候。”
戴天嬌的心裡卻不輕鬆,她急於想知道黃強的手術情況。
黃強說:“我估計我這個眼睛沒事,主要是煙燻的。”
戴天嬌想,要真只是煙燻的就好了,說:“你現在覺得疼嗎?”
“疼,火辣辣的疼,不過不要緊,可以忍耐。”黃強說。
片刻,戴天嬌還是覺得坐不住,就對黃強說:“我出去一會兒,馬上來。”
黃強說:“你來啊,你別不來了。”
戴天嬌匆匆進了護士辦公室,見手術醫生和王萍平都在,就問:“怎麼樣?他的眼睛。”
王萍平看了她一眼,把眼皮搭拉下來,沒說話。
“李醫生,你看他眼睛問題大嗎?”戴天嬌趕快問李醫生。
李醫生抬起頭看了看戴天嬌說:“問題大噢。”
“什麼?怎麼個大法?”戴天嬌焦急地問。
“現在看來,有一隻眼睛已經保不住了,我們開啟時,眼球已經碎糟糟的了,因為考慮到以後對另一隻眼睛的影響,我們已經把他的右眼摘除了。但是左眼也不樂觀,角膜嚴重燒傷,過幾天看看情況。”李醫生說。
戴天嬌一下子好像掉到了冰窟裡,她愣住了,半天才把醫生剛才說的話在腦子裡轉了一遍,突然抓住王萍平痛哭起來。
李醫生在一旁說:“哭什麼哭?都這個樣子了。”說完又看看王萍平,說:“哦,原來她跟他……”
王萍平沒有吭聲,她也顧不了自己手乾不乾淨,把戴天嬌摟在了自己的懷裡。任她使勁流淚。
很晚戴天嬌才回到了宿舍,王萍平還沒有睡,急忙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戴天嬌疲憊地坐到了床上。待了一會兒,她說:“萍平,你看我該怎麼辦?”
王萍平一臉發愁的樣子,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麼好。
戴天嬌說:“後來,沙老太和張主任都來看黃強了。”又說:“我現在突然覺得黃強很可憐,都這個樣子了,他還好像沒事一樣,這讓我難過。”
王萍平說:“他早晚會知道的。”
“是啊,可是到了那一天,我怎麼去見他呢?”戴天嬌說。
“真是不是時候,馬上就要考試了,他又出這樣的事。”王萍平說。
戴天嬌說:“就是。不過,這都很快能過去,黃強怎麼辦?今後怎麼辦?”
王萍平嘆了口氣,又坐到桌子前看書了。
戴天嬌靠在床頭,兩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像塞滿了五顏六色的毛線。
三天後,黃強眼睛上的繃帶開啟了,可是黃強也知道了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事實。惟一讓人欣慰的是他的左眼還有光感。這就是說還有復明的希望。
戴天嬌來到黃強的床邊,黃強突然說:“天嬌,糟了,我的眼睛瞎了。”
戴天嬌的心像被一隻小手抓了一下,她把握在自己手裡黃強的手緊了緊。
黃強又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成一個瞎子。我就是想到死,也沒有想到瞎。”
戴天嬌說:“不,你不是瞎子,你還有一隻眼睛呢。”
黃強說:“但是,我看不見的嘛。”
戴天嬌說:“再過幾天,再過幾天就能看見了。”
黃強說:“完了,瞎子主要是太難看了,你說呢?”
戴天嬌哭笑不得,把黃強的手放在自己眼前,仔細的看著,說:“不。”
在宿舍裡,王萍平對戴天嬌說:“黃強的情況並不是太好,他的左眼必須做角膜移植術,否則就沒有治。”
“角膜移植?這樣就可以復明了?”戴天嬌說。
“嗯,不過,這隻能是一個希望,現在找角膜不容易,好好的人誰願意把自己的角膜獻出來,一般都是和地方公安局聯絡,槍斃犯人的時候去取。不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