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那天起,整個暑假裡,桑離一直守著電話。哪怕是南楊從省城回來,帶回向寧出院的訊息後,桑離也一直守著自家的電話,哪裡都不去。
可是,直到夏天過去了,南楊都去省師範大學政法系報道了,桑離也沒有等來向寧的隻言片語。
再後來,秋天也很快就過去了。國慶節南楊沒有回家,說是要在學校和同學一起參加慶典活動。於是,最後一個能帶來向寧訊息的人也消失於桑離的視野。
在桑離近乎麻木的失望中,天氣漸漸冷下來。下第一場雪的那天,課間,桑離拎著一把笤帚跟在一群同學身後去校門口的人行道上掃雪。那天天很冷,桑離穿了厚厚的羽絨服,戴一頂毛茸茸、圓乎乎、遠看像半顆元宵一樣的白色帽子,站在凜冽的空氣中努力把男生們用鐵鍬剷起來的雪塊掃到簸箕裡。正掃著的時候就聽見身邊響起一片竊竊的低語聲,桑離不明所以地抬頭看,然而也就是抬頭的一剎那,她猛地就愣在原地。
是向寧!
那一刻,桑離眼也不眨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生,他穿一件深藍色羽絨服,手裡拎一個看上去沒裝多少東西的書包,正在和身邊的幾個人寒暄。桑離認得站在向寧面前的是高三年級組組長—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眉開眼笑,邊說話邊親密地拍拍向寧的肩膀。
那一刻,突然就有暖流從桑離的心底湧出,呼嘯著竄向四肢百骸。桑離的眼眶甚至溼潤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可是她知道自己很開心看見向寧的康復,很開心看見他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裡,好端端地微笑。
十五歲,還不懂得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的桑離卻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總還有那樣的一個或者幾個人,是悄悄放在你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