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原來蕭嵐是用陸家那隻小野貓跟你換走了諾諾,”他嘆口氣,以一副完全過來人的口吻,苦澀地一笑,輕聲說道,“難怪你的心情如此暴躁,真真,看來他吃了不少苦頭。”
“……”
!當!秦真一把扯掉胸前的珠寶,猛地擲落在地。
“你給我閉嘴!我管他去死!我管他去死!我沒有喜歡他!我又不是你和蕭嵐!我他媽的才沒有喜歡他!”
“你們在吵什麼,都給我閉嘴!”
一道低沈醇厚的男聲如同一道悶雷猛地炸響門邊,音量不大但不怒自威。
秦長一向不輕易示人情緒的臉龐,此時此刻鐵青難看得要命,他身後跟著同樣眉頭緊皺臉色不佳的秦綿。
秦長目如鷹隼,嚴厲掃了兩個兒子一眼,兩片劍一樣冰冷無情的薄唇抿成一條剛硬緊繃的直線,冷厲得彷彿一開口就能從裡邊兒飛出一擊致命殺人不見血的刀子。
他單單往這兒一站,那氣勢,那眼神,就足夠叫人膽戰心驚,手涼腿軟。
秦綿在秦長身後先給秦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收斂點兒,別像上次一樣一來就觸父親的逆鱗,好歹先說點兒好話讓老人家開心開心。至於那件事情,今晚已經失了時機就先算了吧,等下次媽媽在場,你有了靠山,爸爸愛妻如命也被媽媽那尊大佛給壓著,就算仍不鬆口但總不至於吵起來,你再說不遲。
她知道自己這個二弟素來是最會察言觀色通透人心的,想著這道理他一定懂,便也沒多擔心。倒是小弟那邊兒,恐怕要多費些功夫好生安慰安慰才是正經。
秦綿疾步來到秦真的身旁,溫柔地拍了拍她這個從小到大被家人寵溺慣壞了的寶貝小弟,心疼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不過,雖然她心疼阿真不假,但對於阿深一定要和那個程諾在一起的這件事情,秦綿的立場,卻不如她的父親和小弟一樣堅定。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因為父親來了,秦真這時候也不好太過逞強。最重要的是他私=心裡非常清楚,適當的示弱能夠讓哥哥更加處於劣勢,利於自己。
這個念頭一動,秦真便沒多猶豫,一低頭將額頭輕輕抵在姐姐的肩膀,藉此機會不失柔弱地做出來一副被哥哥傷得心如死灰悲痛欲絕的委屈模樣。
某種程度上,秦真一身傲氣不屑偽裝,可若真的被逼急逼狠了,其做戲騙人的天賦,可也不輸給他那個自稱天下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的,舉世無雙的兄長。
這種時候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的確確是一對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了,那骨子裡淌著的利己主義的血,絕絕對對是他們秦家的基因。
果不其然秦長看向秦深的眼神愈發冰冷了幾分。
秦深心中苦笑,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家裡這隻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的小惡魔給逼到絕路上去了。現在他使用的招數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的無區別攻擊,就算自己會死。也不準別人好過。
房中的氣氛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
“父親。”秦深低低叫了一聲。
暌違多年的稱呼彷彿擁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魔力,秦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
古樸厚重的書房裡,他那未滿十歲的長子,身體五官都還沒長開,一隻白皙如玉的小手,卻儼然已經能夠將一柄HKP7翻轉得赫赫生風,上膛的動作輕車駕熟有力鏗鏘,姿勢不僅標準且極漂亮,連用了幾十年槍和槍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手秦長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完美得無可挑剔,好像那生來就是一隻為了拿槍而存在的手掌。
雖然這種話對於一個還未滿十歲,本應該享受著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快樂童年的小孩子來說,似乎也算不得什麼正常的誇獎。但他既生為秦家的孩子,就不可避免地要承擔秦家的命運。拿起槍是隨時斃命的腥風血雨,但不拿槍卻完全無法存活下去──這,就是他們秦家人無法改變的宿命。
如今時隔多載,這個稱呼夾雜當年記憶再次撲面而來,父子二人卻俱不復往昔的心境了。那一年程雅的屍體秦長後來專門去看過,正中眉心一槍斃命,原本純白如雪的連衣裙穿在她那再無生命氣息的冰冷身體裡,宛如從地獄開出的一朵血色妖豔的死亡之花。
所以不會有人比秦長更清楚,當秦深這樣稱呼自己時,他確確實實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回頭,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認真的。
秦長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不動聲色,沈著嗓音緩緩地道:“我養的好兒子,你叫我父親,是想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