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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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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夫之交(1)

週五下午,剛剛開完總結會,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剛剛接通,對方就問我有沒有空,有事想和我談。我警惕地問他是誰?口氣很不友好。他誠懇地說:“我是郭威,你看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郭威是張芸的老公,這是我們第一次通電話,一時沒認出他的聲音。我說剛剛開會出來,你在什麼地方。他很和善,主動說,我去找你吧,我不想被張芸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這是我們私下的事情,千萬別給第三者知道,特別是張芸。他如此神秘兮兮的,一定另有來頭。我說行,我在建政路的上島咖啡等你。

半小時後,郭威如約趕到,看樣子是趕路趕得著急,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一坐在我面前連話都說不出,一直在喘氣。我問他是怎麼來的,他說坐公車。我喝了一口咖啡,用餘光打量他的著裝,黑西褲,白襯衣,很多年前最保守的搭配,襯衣看似穿了很多年了,失去了面料筆挺的質感,領口邊也有被磨破的痕跡,顯得十分的寒參。

我遞給他選單,讓他自己點東西喝,他仔細地看了半天,都沒叫出一樣來,大概是被價格給嚇怕了。我鼓勵他放鬆,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他看著選單緊張得直冒冷汗,捂著嘴在思考,時不時尷尬地對我笑,可憐巴巴的樣子,要我越看越心酸,心想難道他們的生活真的是這樣的卑微貧賤,連咖啡廳的消費都要他們望而怯步?或者是他裝的?明明是為談判而來,硬是裝出一副酸澀氣來矇蔽事實,迷惑肉眼,好讓自己在溝通的過程中佔有更多的感情分,爭搶優勢地位。我知道自己的劣勢是感情,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我不能在沒有開戰之前,就動了惻隱之心,被對手輕易俘虜。

我伸手對服務生招手:“來一杯巴西咖啡。”話剛剛落音,他就低頭小聲地補上一句:“多少錢啊?”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一點都不闊達,跟個娘們似的。我白了他一眼:“彆著急,我請客。”他立刻搶著說:“這哪能呢,應該是我請客,畢竟我是男的嘛。”他還知道自己是個男人,我心裡鄙視極了,想張芸就這點眼光,這輩子就攀了這麼一個窩囊廢。

服務生上咖啡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問他價錢,服務生看了看我,沒敢說。我託著下巴神情淡定地吐出一個數字“40”。他立馬把上手放到桌子底下,瞪著桌子上的一小杯東西驚呼“呃……好貴。”我用小餐勺攪動咖啡,輕輕地品:“這裡的咖啡豆是進口咖啡豆,純手工磨製,當然是滴滴值千金了,超市裡的速溶咖啡與這沒法比。”他還是不能理解,覺得這眼前這玩意不值那個錢,直搖頭:“40塊能買兩天的菜了,張芸她昨天買了一條裙子還不到這個數。”我哼了兩聲,不想去接他的話,感覺兩人真的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選擇沉默。

儒夫之交(2)

兩人坐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對話,我感到煩了,不想再與這個男人消磨時間,揮手要服務生過來結賬。他看看我,兩隻手還是放在桌子下,咖啡一口未嘗。心裡來了一把無名火。我招呼不打,起身就走,他急了,在身後叫住我,我壓著脾氣回頭,看見他一副傻樣,忍不住發火:“你是什麼意思?出來蹭我的咖啡泡妞麼!”

他果然怕了,擦擦頭上的汗,哆嗦著嘴唇說:“你誤會了,我沒……沒那意思。”

我瞪他:“長話短說,我沒時間和你耗。”

他安撫我坐下,主動伸手讓服務生要咖啡,也不懂我喜歡什麼,一著急就要了巴西咖啡,然後連忙說,我來開錢,看樣子是一炮還一炮的架勢,十分的幼稚可笑。他清了清嗓子,很艱難地說:“我是為張芸的事情來的,你們的事情她一直不對我說。”話說到了一半,就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真是一個缺乏交際的書呆子。

我冷漠地斜眼看他,反問道:“我與她鬧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吧。”他誠實地點頭說是。我突然悲觀極了,大失所望地搖頭,不是為自己,是為張芸,她竟然有這麼一個傻帽丈夫,傻得一塌糊塗。

他又繼續說:“是她的同事告訴我的,我現在五原縣當中學老師,離她是遠了,很多事情也沒時間溝通,她也不對我說,只是脾氣變得很暴躁。”五原縣是寧城郊區縣,距離他們的家大約有30多公里。我試探他:“你認為是我在傷害她,對嗎?”我就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以怎麼樣一種心態來與我商議此事。

他坦白地說:“有一定的責任,但,不全是,我也問過張芸了,她承認是與你借錢。”書生就是書生,最大的優點就是講理。我就事論事:“張芸最早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