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滑落,虔誠地跪在地上磕起頭來。我正要再問,卻見她從懷中拿出一把雪亮的鋼針,猛刺向自己的心口!
我大吃一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黑巫雖然以活人心血控制行屍,但施用的心血都是取自別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自己的心血自殘,祝道婆針刺自己,莫非是失心瘋中邪了?
祝道婆掙扎了下,但她的力氣有限,始終掙脫不出,我手上加勁,那蓬鋼針在她手上拿捏不住鈴鈴地掉落在地上。
“可不是中邪了麼?”祝道婆見自己無力掙扎,長長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她瞪著我說,“今晚百鬼纏身道是黑巫師的衝煞忌日?奇怪被我鎖在屋內,怎得出去?咦,這旁邊躺著的醃老頭是誰?”
她開口說話好辦了,至少並沒有心智糊塗。我鬆開她的手臂,笑道“想不到一個巫師也會中邪,真是可笑啊可笑。茅山黑巫術衰落到這種地步只怕祖師得知,也要在棺材裡大罵子孫不肖,哈哈”。
祝道婆卻不理會我的笑,她臉上猶有悸色,自顧自喃喃自語地說:“這還不是中邪麼?紅光撲面,妖孽纏體正是黑巫術《妖經》裡所說的妖象麼?老婆子糊里糊塗被人捆住,卻連對方的形體都看不到是妖孽,難道是鬼麼?”
紅確是妖形我心下起疑,連連追問料祝道婆空自驚恐,卻恍恍惚惚地說不清楚。原來她把我鎖在屋內後,以為我無法逃離,日後定能慢慢想出辦法逼我給憨娃治病,她聽見我在屋內敲門,故意裝聾作啞佯作不知。待到屋內漸漸沒了動靜,她心中得意,便找了張木椅堵住房門,坐在椅中繼續監視著我,不料只過了一會她便覺得神疲身倦,在椅子上前仰後合,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似乎睡了很長時間。又似乎只憩息了很短地一會兒。她猛然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地洞中黑地。她只覺得身上冰冷。全身上下如墮冰窖。自家地地洞裡冬暖夏涼。怎會生出感覺?正在吃驚之際。眼前突然間閃出一道紅光。身上一沉。似乎有什麼物體重重地壓在她地身上。耳邊似乎有尖叫聲。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她想掙扎。卻又感覺毫無氣力。她終生行巫。什麼樣地陰魂附體沒有見過?但今天這種情形卻是平生未見。心中只覺得一陣害怕。緊接著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後已經被捆翻在地上了。至於對方到底是人是鬼。卻是壓根沒有不清不楚。
我滿擬能在祝道婆這裡得到些有用地資訊。想不到她嗦了半天全成了廢話。一個黑巫淪落到神鬼地地步。確該到了洗手不幹地地步了。我心下失望。不願再在這件事情上追究下去。便欲把老人託付給她。祝道婆行醫多年。治療這等小傷自是不在話下。祝道婆連聲嘟囓著。這人素昧平生。又沒有醫資。做啥要為他治病?直到我答應替憨娃治病作交換。才勉強答應給包紮一下。
我把老人安排妥當。出門後直奔對面地冥物店。剛才那點奇異地星光只閃爍了片刻。我就鎖定了它地位置。正在冥物店地後院。那點星光猶如煙花。絢爛晶瑩。但在我看來。那點星光明明是從地獄裡燃燒地死靈之火。和茅山術地五雷油池火併無兩樣。這些燃燒地魂魄。可以給轉世地元神提供合體地能量。想不到自己機緣巧合。雖然找到了太常地轉世之地。卻終於功虧一簣。沒能親眼目睹太常脫蛹化蝶地驚豔。
不過亡羊補牢。事猶未晚。轉世奪胎需要耗費元神。勝光姑娘作為太常地轉世之身。一時身體正在虛弱時候。暫時還不會離開此地。我心中焦急。想起勝光姑娘被奪體之後。以前地一切經歷都成了前生記憶。心下不覺又
過
推開正房裡虛掩地門。我一下子楞住了。房間裡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勝光姑娘地影子?室內明亮如晝。只照見地面上有一堆藥物地殘渣。還有桌上擺放地一盆枯萎頹敗地紙花。我走過去端詳著這朵怪花。只見紙花地枝葉間隱隱有一層油膩地東西。伸手指拈了一點湊到鼻端。突然一股極其強烈地屍臭撲鼻而來。險些被燻暈過去。
我想起朱草嘉禾美麗的外表下也隱藏著這股惡臭,心下恍然,這紙花果然和朱草嘉禾一樣邪惡。我伸出雙手,想把這株不詳的紙花摔爛在地上,不料一扯之下,卻拉扯不動,花盆的底部似乎還連著許多細長的東西,燈光照耀下,原來這紙花竟生長著密密麻麻的活的根鬚,這些根鬚深紮在花盆後面的牆體內,似乎早已生根。
一株紙花怎會生出這麼多的根鬚?我心中一動,連忙從正房中退出。我猜測的不錯,那株紙花的根部的確已穿過牆壁,在左側房的地下形成一個氣根,上半夜裡,我發覺危險撲向門外的時候,就是被這氣根絆了重重的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