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屍塔的中部攀爬。
那些飛蟲到了屍塔近處,不敢再向前飛行,似乎非常忌憚屍塔的氣息,我趁機揹著天乙道人爬上了屍塔,那衛道士趴在屍塔中間的一處平臺上兀自心驚膽戰,他見我們爬了上來,連忙用手指著我的背部。臉上的神情更是惶急,不住地擺手搖頭。
我心中有氣,爬到衛道士的身邊時故意打了個趔趄,衛道士險些被撞跌下去,殺豬般叫了一聲,抱著身邊的一具屍體再也不敢動彈,我心中好笑,再朝下看時吃了一驚,再也笑不出來,只見灰黑色的蟲子並不飛離,在半空中凝結成團,像一團團黑霧般上下翻飛。
這屍塔可能蘊含了一種特別的氣息,所以那些飛蟲不敢飛過來攻擊,我放下心來,又檢視了一遍天乙道人的身體,見他元氣雖然衰弱,但呼吸平穩,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轉頭又看見衛道士緊抱著一具屍體,正在一旁瑟瑟發抖,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笑道:“你這廝不打招呼就自個逃跑,真他孃的太不仗義,嘿嘿,你們茅山丹宗裝神弄鬼,不知從哪裡鼓搗出這許多蟲子,不嚇唬別人反嚇了自己,實在是可笑之極。”
衛道士膽戰心驚,他伸長脖子向塔下看了一眼。看見那些蟲子只是在屍塔附近徘徊飛舞,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他放下緊抱的清兵屍體,看了我一眼說,這哪裡是什麼世間的昆蟲,分明是來自地獄裡的勾魂使者啊,它們舐吸的是死者的魂魄,現在早已化成了追魂索命的鬼蟲。
這些鬼蟲據說也是那位清末的陶姓祖師所育。在他之前的茅山丹宗雖然以魂魄煉丹,但由於不知道分離魂魄的道理,提純不精,並沒能練出真正的大藥,練出的不過是屍丹而已,無法達到丹宗成就仙體的目的,不過這位陶姓祖師雖然意識到煉製丹藥須先行分離魂魄,但他本身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它們茅山丹宗和符籙宗一向交惡,自然無法向符籙宗求助,更何況清末亂世,符籙宗的道士們各為稻粱謀,已很難找出修至元神離體的修士,無奈之下,陶姓祖師只好四處遊歷。尋覓分魂離魄之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日他在雪山頂上果然覓到一種能夠抽魂取魄的飛蟲,當地土人稱其為“青蚊”,又稱天蟲,還設有“青蚊神”神廟,每逢節日必祭祀膜拜。原來當地流行天葬,人死後常常把屍體送往山頂或荒郊野外等稱為“天葬臺”的地方,任由鷹鷲等許多天空中飛行的動物啄食,幫死者“靈魂昇天”。
這些屍體腐爛後常常吸引來許多蚊蠅,蚊蠅以腐屍為食,能分泌一種消化酶使屍**化。它們的幼蟲在屍體的水化物裡繁衍生息,更加速了屍體的分解,天葬臺的許多屍體只是被鷹鷲們啄去了部分屍肉,大部分屍骸其實就是被這些蚊蠅分化溶解掉的。
這些蚊蠅當中,有一種體型較大的青蚊並不食屍,而是以死者的魄魂為營養,這種蚊蠅通體呈灰黑色,胸背有四條斑紋,口器為舐吸式,伸展自如,常在魂魄留戀宿主的時候一擁而上,把魂魄噬為碎片。世上萬物,生存方式各異,但舐吸魂魄的生存方式卻極為罕見,更奇特的是,這種青色蚊蠅主要以死魂靈為食,決不主動攻擊活體,無怪當地的土人把它驚為神物,稱其為“天蟲”,並設廟祭祀膜拜。
陶祖師得到青蚊,心中欣喜萬分,他歷盡千般辛苦,所求的不正是這種靈物?他把青蚊帶回家中,不斷調養培育,又在這棲霞山的地洞中反覆用腐屍試驗,終於掌握了控制蚊群的方法,誰知天不佑人,就在他萬事齊備,正欲塗鼎煉丹之際,突然身染沉痾,不久就溘然而逝,魂魄煉丹一術也從此不傳,直到十多年前茅山丹宗重新開山立派,丹術才逐漸振興,但時日無久,又沒有現成的經驗可循,終究未能練出真正的九轉魂丹。
想不到茅山丹宗竟以為藉助外物即能達到魂魄分離的目的。我心中鄙薄,笑道:“那位陶祖師我還以為是個聰明之人,原來笨到了姥姥家。他自身不修,反而去借助外物,結果自然是適得其反,那些蚊蟲生存環境十分不潔,身體內外都攜帶大量病菌,他染病身亡,說不定正是拜這些鬼蟲所致,哈哈,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我笑了兩聲,突然想起地丙道人的屍身還未找到,心中不由大急,天乙道人最愛惜師弟,他醒來後見不到地丙道人的屍身,定然會怒得發狂,長白山道爺向茅山道士尋仇,江湖上怕是另有一番血雨腥風了。煞是奇怪,天乙道人被那個灰黑色的殭屍襲擊之前,明明抱著地丙道人的屍身,怎麼會突然不見?
衛道士眼神中閃過一絲惶恐,說,“我們茅山丹宗只會煉製丹藥,卻不會煉製什麼殭屍,那個灰黑色的怪物只怕就是那位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