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積蓄稍微有些縮水,白天,五爺來電話了,說是晚上有個飯局,就陪人吃吃飯,說說笑,機靈著點兒,一頓飯下來抵她唱十天半個月的。
說實話,她有些動心,就怕那些人毛手毛腳地不好應付,她明白,做這行本就靠犧牲色相吃青春飯,讓人吃點兒嫩豆腐再所難免,只要不是太露骨,再上點兒年紀怕是該變豆腐乾兒了。
好歹也在圈兒裡摸爬打滾兒了十多年,五爺多通透一人兒啊,當然知道她的顧慮,叫她放寬了心思,他周承凱接的局子,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決計不會亂來。
她只略微沉吟,便應承下來,宴是不是好宴,也要去過才知道。
“書記,你說政委是什麼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換屆選舉,你跟王市都爭著上位,今兒這宴,他還一次請倆。”說話的是何祁,他也算是顧灝南的心腹了,跟在顧灝南身邊七年,他幾乎見證了顧灝南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箇中曲折黑暗,瞭然得很,只心照不宣。
“去了不就知道了,諒他也不敢擺鴻門宴,眼下形式還不明朗,那隻老狐狸還不至於斷自己的後路。”唇角勾起冷淡弧度,眸中慧黠一閃,離換屆選舉也還有一年半載的,他還沒怎麼動作,王市那邊已經積極活動起來,這許政委在中央的影響力也不容小闕,再怎麼說,他也是父親的老戰友,不至於做得太絕,此番設宴,無非昭示他中處的立場,兩面兒討好,不偏幫也不得罪。
隔著玻璃,目光落到窗外,華燈初上,暮色迷離,再向外延伸,又掩沒在一片深邃之中。
那樣的夜,沒有月色,黑暗太撩人。
八天了,女孩兒給他的震撼,仍是無法釋懷,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不吵也不鬧,眼神濾過一切,彷彿墜入旁人未可獲知的絕望裡,這樣無聲的控訴,太沉重,好象他是一個何其殘忍的劊子手,慾望燻心,生生地扼殺了女孩兒小心呵求了十多年的美夢。
這一次,他還是決定激流勇退。
至此,必須了斷。
“五爺。”進了金鑽豪庭的旋轉門,遠遠地,顧小北就望見周承凱的身影,加緊了步子迎將上去。
“趕緊吧,就等你了,裡面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自各兒機靈著點兒,可別給我惹出什麼岔子,我也保不了你,不用我教吧。”周承凱拉著女孩兒的手邊走邊說。
“五爺放心,我懂,我不會砸了五爺的面子,以後還得五爺多提攜才是。”海闊天空包房門口,女孩兒微微頷首,不失恭謹的語氣很令人信服。
周承凱悶哼了一聲兒,便領著她進了包房,內裡的裝潢承襲了一貫地大氣奢華,她在夜未央看多了,有錢人奢靡地,不過就這個調調。
周承凱拉著她踱至僅餘的空位,坐定,這才轉向旁邊年近半百,頗有些官肚的男人,滿臉賠笑道,“王市,這是小薇,夜未央的臺柱子,人長得水靈,歌兒比人還甜,能把樹上的鵲兒給哄下來。”
被稱作王市的男人,一臉的笑意,目光肆無忌憚,輕佻地打量著她“噢,小薇是吧,那邊也有臺子,裝置也齊全,何不即興獻唱一曲,讓在座的各位也評評理,看是你的歌兒甜,還是周老闆的嘴甜。”
顧小北微微地笑著,稍稍偏頭,望向東南角上簡易的小舞臺,視線還不及,就叫對座的男子攔截下來,瞬間,笑容僵在臉上。
男子就那樣看著她,一貫的目光灼灼,不留餘地地逼視,彷彿要將她看穿,臉色陰沉著,眉心糾結,緊抿的唇洩露些許怒氣。
八天,原以為她足夠堅強,已然走出他強勢賦予的陰影,再見他,才認清一個悲哀的事實,她再也做不回原來的顧小北。
“小薇——小薇——”周承凱輕喚她,在一旁趕著急,這接骨眼兒上,還真給他惹出亂子。
顧小北迴過神來,粲然一笑,“我給大家唱一曲甜蜜蜜吧。”說著繞過眾人走向東南角的小舞臺。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在那裡在那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在夢裡 夢裡夢裡見過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 夢見的就是你
一曲終了,女孩兒禮貌地鞠躬,下臺,從容踱回,落座,朝著旁邊的男人,笑得甜蜜,“王市長,怎麼樣,小薇的‘甜蜜蜜’夠甜吧。”
男人爆發出爽朗大笑,“甜,甜進心坎兒裡。”頓了頓,轉向一旁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