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梳洗了,便與他一同在榻上歇下來。
她不說自個兒又被丁夫人挑剔的事兒,只道:“我今兒和阿黎相認了,在軍營外的樹林裡。”
丁煜在翰林院忙了一日,不是看書就是跟著編纂書籍,回來後梳洗罷了渾身疲憊,眼皮也打架。但在聽到韋卿卿說完這話後,便又來了精神,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韋卿卿,“她認你了?那怎麼說,她願意跟你回來?”
韋卿卿吸口氣,慢慢搖頭,“她好像在心裡記恨我們,叫我以後不要再去找她,就當她死了。還說,讓我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她回來了,讓人只當她姜家人死絕了就是。”
“那怎麼成?”丁煜有些著急起來,“既然相認了,我們就不能不管她。你想她在軍營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還有那沈翼,心裡揣著對她的恨呢,能讓她好過?”
“你說的我都明白。”韋卿卿小聲兒,“可是她說得決絕,讓我們不要管她。我就在想,要不告訴我爹知道,讓他找沈翼說說,把人要出來。也不帶來丁家,免得她看了我們難受,就偷偷放在我孃家養著,你覺得成不成?她經歷的事情有點多,以後嫁人什麼的怕都不容易,我就想著,不碰她那傷疤,給她個安穩的日子。”
丁煜想了想,半晌搖了搖頭,“不成,她自尊心那麼強,如何能受得了?養在你家,誰會拿她做正經姑娘瞧?被人指指點點,日子一定不好過,不會有安穩。怕是平日連門都不敢出,那過的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韋卿卿聽他說得有道理,但也有自己的疑問,便又道:“那能比在軍營裡過的日子更不堪更難忍受麼?她這都忍不下來了,不就是為了安穩活下去?在我家,會比在軍營好很多。畢竟,我爹是她親舅舅。”
“這不一樣。”丁煜看著她,“聽她的話,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她回到了京城。我們這些人對她來說,早就不是以前那般親近的人了。雖也算不上仇人,但在她心裡,一定不是可以依靠的人。我們兩個或許還好一些,她還願意認。若換了其他人,她大約是連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的。還有你爹對他這個外甥女到底親不親,你真的清楚麼?”
韋卿卿心裡這便沒了主意,自又閉氣擰眉,問丁煜:“那怎麼辦?”
丁煜低頭沉思片刻,而後看向她,“我去找沈翼,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把阿黎帶出來。帶出來後,至於她想進丁家跟我們在一起,還是想留在外面,都隨她,我們瞞著別人就是。我想著留在外面最好,我們給她置處宅院,買幾個丫鬟伺候,沒事兒過去瞧瞧她,給她解悶。”
韋卿卿聽下來,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辦法了。但這辦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怕是就沒那麼簡單了。韋卿卿找她爹過去找沈翼,以姜黎舅舅的身份,到底順理成章一些。可如果丁煜去找沈翼,他們之間還有過往的恩怨,沈翼能給他面子?
韋卿卿把目光轉向丁煜,“你忘了那時你拿了不少沈翼的東西,都是從阿黎手裡接過來的?那時沈翼被阿黎羞辱,你也在場。那件事,你也是有份的,不是阿黎一個人的錯。”
“我沒有忘。”丁煜吸口氣,“那時荒唐,做下這事來。但是現在都過去那麼久了,我相信是可以化解的。畢竟,只是胡鬧起來的事,沒有血海深仇。”
韋卿卿不以為然,“沈翼為什麼去戰場上豁命,又為什麼至今未娶?你說不是血海深仇,可在他那裡,卻是實實在在影響他數幾年的事。他這會兒是衣錦還鄉,你說如果要是死在了戰場上,沈家對你和阿黎,抱著的是不是血海深仇?”
丁煜被她問住,卻沒有因此而改變主意。幾日後任上得了空,儀表整飭一番,攜了厚禮,坐馬車往城南軍營去。到了軍營外下車,與值守計程車兵說:“麻煩您通傳一聲,翰林院庶吉士丁煜,有事求見沈將軍。”
☆、54。拼酒
沈翼接到士兵通傳的時候正在場地上練兵,毒日頭裡仍舊身姿挺拔,無有一絲懈怠。聽說是翰林院的丁煜來求見,他稍微愣了一下,在心裡自有盤算,然後沒有更多其他的表現,只對那傳話計程車兵說:“帶去我帳裡,讓他等著,就說我練完兵再過去。若等不及,就把他送出去,叫他下回再來。”
那傳話計程車兵應下這話來,自然去外頭與丁煜說:“大人不知可有時間,我們將軍這會兒正忙,要勞煩您等一陣子。等多久且沒個定數,快的興許半個時辰,慢的興許一兩個時辰。我們將軍說,您要等得及就進去坐著,若等不及的,改日再來。”
丁煜是特意抽了時間來的,備好了收拾好了心情,哪有沒見著人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