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你們這些外人,你就快回去吧,收拾收拾,你師父會回來的。”孤星寒點頭告辭,禪月大師突然又叫住了他,半晌才道:“如果非讓你接任掌門呢?你會選擇回世俗嗎?”孤星寒怔了怔,馬上大聲道:“我死都不做掌門,要真讓我做了掌門,我這輩子就永遠不出終南山山門!”房內智慧大師聽得清清楚楚,長嘆一聲:“冤孽啊冤孽,果然一切都是註定的。”
入夜,林鳶茵睡不著,起身出到院子裡,頭上的月亮星星分外耀眼,這大戰前夕的黑夜竟有一股攝人心魄的魔力,讓人覺得全身寒噤噤的。林鳶茵依靠在欄杆上,回想起自己當初跟星晨相識時,兩人一起查探第九間課室之謎的時候,他是如何孤傲清高,神采飛揚,又是如何俾睨一切,高高在上,可是現在,卻只能不省人事的躺在那裡任人宰割。如此劇烈的顛覆讓她嚐到了命運的可怕,明天她還能再看見太陽嗎?跟星晨在一起更是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正胡思亂想間,卻見楊淙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智慧大師在前殿叫我們過去。”林鳶茵詫異道:“這麼晚?現在?”楊淙點點頭:“現在。”林鳶茵和楊淙匆匆的跑到正殿,立時被嚇了一跳。氣勢宏偉的大殿外面,密密麻麻的排列著全寺的僧人,他們裹衫革履,神色肅然,一見兩人跑出,立即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他們,目光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肅殺之氣。林鳶茵心裡暗暗掂掇,都說五臺治山極嚴,果然名不虛傳,外人都道五臺是空有皮囊,一見之下,聖地之名能夠延續真是情理之事,不要說落迦山拿不到絕磐,就算拿到了,恐怕也未必是五臺的敵手。吳剛英奪得佛家第一弟子竟是早已註定失敗,想起以前落迦山一直密謀靠妖狐之事反制五臺的陰招,林鳶茵苦澀的一笑。
智慧大師和禪月大師兩人獨站在大殿的臺階上,兩人的穿著都極為奇怪,智慧大師脫了袈裟,穿著一件緊身的僧袍,腳上打了裹布,換了一雙厚底的納布鞋。禪月大師也沒有穿往常那種正式的僧袍,除了跟智慧大師一樣穿著一件緊身的衣服外,還外加了一個小腰帶,把腰部束得緊緊的,兩隻手的手腕上還加了腕箍,顯得極為怪異。楊淙一看,差點失聲笑了出來,林鳶茵卻臉色慘白,蠕動著嘴唇道:“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智慧大師見兩人出來,只是微微朝她們點了點頭,回頭對面前的僧人道:“我夜觀天象,金星處有殘紅,明天必然有血光之災,不知道眾弟子心意如何?”眾僧齊刷刷大吼道:“誓與五臺共存亡!”智慧大師淡淡一笑道:“我知眾位拋家棄子,來此修行,嚐遍艱苦,為的是休成正果,涅槃之日,得見如來。所謂慈悲之心,原本便是神佛的宗旨,我們不過身體力行而已。我們既然入了這佛門,自然應當渡化世人,倘若渡化之人已經先行死去,那眾生又指望誰呢?老衲心意已定,此次雖然是五臺的劫難,更是我一人的劫難,不能因為我智慧而毀了五臺六百年聖地,眾位的心意我心領了,我代表五臺列位祖師謝謝各位。”場下起了一陣詫異的喧譁聲,都看著智慧大師有點不知所措。有一個僧人大聲道:“方丈不想跟他們打,可是他們不會放過五臺,要我們投降的話,弟子寧死不從!五臺不是苟且偷生的地方!”他的話立即得到了所有僧人的一致響應。
智慧大師微笑道:“我想諸位誤解了我的話了。剛才我思來想去,他們並非完全衝著五臺而來,他們所要的,不過是三樣東西:我的人頭,紫金缽還有星晨。如果這三樣離開五臺,那麼五臺就得以保全了。列位祖師辛苦幾百年建下的基業,我想各位也不願意就這樣毀於一旦吧?渡化世人靠的不是蠻力,而是懂得韜光養晦,避其光芒啊。”“什麼?方丈離開五臺?”林鳶茵錯愕的看著智慧大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群中立刻炸響了鍋一樣,亂糟糟的,智慧大師後面那幾句話沒人聽得進去。幾位年老的和尚急急問道:“方丈是五臺之根本,不能輕易離山,我們拼死一搏,或許還有勝算,今天不是已經打了個平手嗎?”智慧大師神色從容道:“我沒有輕易離山,這時已經是五臺生死存亡之際,事急從權,祖師們不會怪我。今天一戰之所以平手,完全在於狐族長老忌憚絕磐威力,不敢輕易發揮,但是不瞞各位,老衲已受重傷,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好起來,紫金缽威力雖然非凡,但是這裡面恐怕尚未有能自如駕馭它的人,五臺明天一戰必敗!”
一時間,人群又平靜下來,連智慧大師都說必敗了,看來五臺這次劫難難逃。智慧大師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我心意已決,大家不必再勸。禪月是我閉門弟子,此次跟我一起出逃。至於何健飛和田音榛,我已有密令發出去,不准他們兩個回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