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消消氣,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馮昭冷哼一聲,“這事他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柳靜持又重新給馮昭倒了一杯茶,遞到馮昭手中,低聲道:“楚侍郎如今已經今非昔比,而且他似乎”
柳靜持故意頓了頓,馮昭皺眉道:“似乎什麼?!”
“似乎有了自己的暗衛。”
強烈的怒意壓在馮昭心頭,幾欲湧出。他收養楚闌和柳靜持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附中的事情不用向他一一稟報,只是有一條絕對不可以,就是自己養暗衛!這些年來他一直十分器重楚闌,將他的地位一提再提,卻想不到自己竟是養虎為患!現在再想動楚闌時,已是無從下手了!
茶盞生生被馮昭捏碎,茶水在昂貴的地毯上暈出一灘水漬,合著碎片瑩瑩發亮。馮昭冷聲問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暗衛的?”
柳靜持低聲道:“三年前,您要他去殺沈彣一家時。”
“哼。”馮昭拂袖而起,雙目因為惱怒而泛紅,“虧我養他多年,想不到他竟因為一個女人而背叛我,等他回到京都我就把他叫來,我倒要看看他的翅膀有多硬!”
柳靜持扶著馮昭坐下,緩緩搖了搖頭,“這樣做不妥。”
“有何不妥?”
柳靜持低聲道:“您現在並不能確定楚侍郎是不是真有異心,若是楚侍郎真有異心,到時候你找他來,只怕會對您不利啊。”
馮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是我親手帶大的,若是他要造反,我也能將他制服!”
“您以前教導過我們,做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可動手的,以防打草驚蛇,您如今,有十足的把握麼?”
這一句話就把馮昭問住了,是的,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楚闌雖是他一手教大,可這兩年來自己對他所知甚少,他的暗衛有多少人,有多少屬下,自己都是一無所知,而自己的一切,楚闌都幾乎瞭如指掌,若是楚闌真有異心,自己確實沒有把握制住他。馮昭想想便覺得背脊發寒,手在漸漸握緊成拳,嘆氣道:“難道就束手無策了麼?”
柳靜持搖搖頭,“有個辦法。”
馮昭揚眉看著柳靜持,“什麼辦法?”
柳靜持緩緩道:“楚侍郎有一名叫灼華手下,武藝驚人,是陪伴楚侍郎多年的額心腹,您找楚侍郎來時,不妨安個罪名給灼華,讓楚侍郎親手將他殺掉,這樣一來可以試探楚侍郎對您的忠心,二來也算是斬去了楚侍郎的左膀右臂。”
馮昭眯起了眼,“若是楚闌不依呢?”
“若是不依,就代表他對您已經有了異心,您不妨就給他個期限,這樣您也可以養精蓄銳,等找到何時的機會,再將他除掉。”
馮昭緩緩地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等他回來我便找他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柳靜持微笑著扶馮昭起身,目光隱隱透出陰寒。
馮昭若是直接找楚闌來問話的話,他害怕馮昭會被楚闌糊弄過去,因為畢竟無憑無據,楚闌是不會承認的。這樣以來,他的努力也就白費了。他知道楚闌對馮昭早有異心,只是一直沒有動手,因為力量還不夠,而如今讓馮昭扣個罪名給灼華的話,正好會激起楚闌對馮昭的殺心,他知道灼華在楚闌心中的份量,到時候楚闌就不得不對馮昭動手,而馮昭早已對楚闌有了防備,那麼楚闌此次出擊無異於自投羅網,到時候自己坐山觀虎鬥,盡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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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色,雨已經停了,微涼的風拂過沈落辭的臉頰,讓她不由的打了個激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楚闌懷裡,身上蓋著楚闌的外衣,她看著周圍凹凸不平的石壁,恍惚了一瞬,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動了動身子,發現楚闌正深深地凝視著她,眸底細碎的光亮刺得她的眼睛發疼,見她醒來,淡淡一笑,“睡好了?”
“嗯。”沈落辭撐起身子,看著他疲憊的眉眼,皺眉問道:“你一晚沒睡麼?”
“睡了的。”
楚闌的聲音異常的輕柔,沈落辭沒有察覺出異樣,轉身看了一眼外面泛白的天空,對楚闌說道:“天亮了,我們往村子那邊走吧,到時候找人送個信,京都就會有人來接的,順便看一下你的傷勢。”
“嗯。”楚闌低低的應了一聲,沈落辭扶著他起身,卻在起身的一瞬間從五臟六腑傳來撕絞般的痛,眼前一陣發黑,猛地噴出一口血來。沈落辭心中一驚,呼道:“你怎麼了?!”
楚闌的臉色蒼白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