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剛上電梯,助手們尿急去廁所,伊娃就陪一群屍體立在電梯裡。她一人抱不下,乾脆手腳分開擺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讓死人們斜靠在她身上。她背對著電梯門,歪著頭自顧自唱起rap。
林丹尼從電梯邊走過,聽見有人唱歌,一扭頭,一排死人差點兒沒把他魂嚇出來。好歹他是新晉的法醫,也不會太害怕。
接下來,他做了件在伊娃看來很無語在甄愛看來卻很萌的事。
他走過去,對那排人說:“呃,誰帶你們出來的?”
問完才發現,他們當然不會回答。
歌聲停止了,一排屍體後邊擺著十字形的伊娃極度無語地抬頭,鄙視地瞪他:“你為什麼放棄治療?”
這一瞪,林丹尼就深深地陷了,當場樂顛顛幫忙抱著個死人跟伊娃和助理們走了。
幾人談論的期間,服務員一直在上菜倒酒,聽見他們的對話,一臉灰色,心想這人真不會說話,這麼好的晚餐可要浪費了。
結果菜端上來,這四人,男男女女沒一個面露不適的,全都淡定自若,繼續一邊討論著屍體和愛情,一邊喝紅酒吃肉。
服務員凌亂了,這個世界不正常。
甄愛聽林丹尼說,誇他那句話很可愛,怎麼會想到問死人“誰帶你們出來的”。
言溯默默地,不發一言。
言溯和林丹尼坐在桌子這邊,甄愛和伊娃坐在對面。言溯略一抬眸,就見甄愛笑眼彎彎,望著自己身邊的林丹尼。
甄愛很少笑的。就像歐文所說,她笑起來真好看但人家不是給他看的。
他斂著眼眸,揪著眉毛,真奇怪,如此愚蠢的行為她為什麼覺得可愛?
他無聲地動著手中的刀叉,某一刻,放下刀具,端起酒杯喝了小半口。也就是這幾秒的功夫,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伸進口袋裡,劃開手機,拇指飛快移動起來。
一邊打字,一邊慢里斯條地喝紅酒,外帶目光灼灼地看她。
甄愛感受到他的目光,迎視過來,只覺得玻璃杯後他的眼神濃郁異常,似乎帶著點兒不滿意。她想了想,以為他還在和伊娃賭氣,這時口袋裡手機一震。
掏來一看,竟是言溯發來的。
第一感覺是詭異,剛才他們在對視好吧,他什麼時候發簡訊的?難道串號了?
可開啟一看
“那麼笨又不合常理的話,有什麼好笑的?のののの”
這種語氣除了他還有誰?
甄愛抬眸,無語地看他。他竟絲絲得意,臉上的陰霾稍微鬆散了些。甄愛不解,下一秒,手機裡又蹦出一條資訊:
“哦,為你笨笨的腦殼解釋下,後面的符號是Isaac的shit。”所以,前條簡訊裡的一串東西是他那隻鸚鵡的幾坨便便
甄愛回覆了一個單詞,收起手機繼續和伊娃聊天。
言溯的手機一震,低頭一看:
“幼稚:P”
她說他幼稚?還吐舌頭嘲笑他?
言溯繃了臉,不高興了。她怎麼這麼笨?分不清幼稚的是林丹尼?林丹尼還傻乎乎地和屍體說話呢,多幼稚啊!
接下來的時間,言溯一言不發。
甄愛不理解他了,他很不高興,真的!
半路伊娃要去洗手間,她在桌子下輕輕踢了甄愛一腳,甄愛濛濛地跟著起身。
對面的言溯極輕地蹙了眉,有研究表明,打哈欠是會傳染的,但沒有說上廁所會傳染。為什麼女生上廁所喜歡成群結隊,真奇怪。
哎,難怪女廁所總是那麼堵。
甄愛走時,隨口對言溯道:“看著我的包。”
言溯木木地點頭:“哦。”
兩人一走,林丹尼便長長地呼了口氣,趕緊拿紙巾擦擦脖子上的汗。
言溯飛快又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後看著甄愛的包,說:“這裡不熱。”默了半晌,認真地問,“你有高血壓?”
林丹尼:“不是。”
言溯:“哦,高血糖?”
林丹尼:“我才29歲。”
言溯仍舊一瞬不眨地木木地盯著甄愛的空位置:“年齡的大小隻是機率問題,並非高血糖和高血壓的必要條件。而且有些還是先天的。哦,對了,你是醫生,應該比我清楚。”
林丹尼:其實我原本想說什麼來著?
林丹尼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剛才本就緊張,現在被言溯一繞,完全懵了,好不容易說:“呃,我出汗其實是因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