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愛沒想過得到這個答案,怔住。
“殺人其實是殺自己的良心。太多了,就會忘了自己。我覺得現在的你,很好。我不希望你把她殺掉。”
言溯側頭過來,長長的睫毛在眼眸中投下深深的陰影,他看著她,沒有嫌棄,沒有責備,只有深深的關切,
“甄愛,如果你覺得迷茫,和我講。”
他承諾:“我會幫你。任何時候。”
甄愛的心狠狠一震,像是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猛烈地衝撞著,又暖又痛。她從小隻知以暴制暴,直到這幾年才發覺意識的扭曲。可即使如此,她受到刺激時,依舊不知怎麼處理,只能選擇她最熟悉的方式。
上次殺掉趙何,她噁心了一個星期,這次她居然又輕易地向哈維拔槍了。
言溯說的很對,殺人會成為嗜血的習慣,讓她忘記自己。
這原本是她痛恨的,她不該變成這樣。
她望住言溯安靜的眉眼,心底忽然滿懷感激:“嗯,謝謝你。”
言溯只看她一眼便知道她理解了,有種陌生的痛浮上心尖。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經歷讓她變成現在這樣,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又究竟是什麼直到現在還能觸發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不是害怕到極致,她絕對不會拿槍口對人。可即使是害怕,她還下意識地保護戴西。
想起不久前黑暗的迷宮裡,她躲著他,孤身一人在夜色和危險中行走,一步一步,倔強而固執,他的心就像是被沉進水裡,憋悶得像要窒息。
他不知道這前所未有的感覺叫什麼。
千頭萬緒最終彙集在手心,他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兩人各自想著心思,不再言語。
等了一會,甄愛想起什麼,突然心底一軟,摸摸臉頰側頭看他:“言溯!”
“嗯?”他漫漫地回答。
“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被孤立被欺負?”她的聲音柔柔的,明明是輕鬆地問,說出來,心口卻咯噔一下疼。
他低著眉,俊逸的側臉凝滯了片刻,漫不經心地回答:“你腦袋裡就不能放些有建設性的東西?這問題真無聊。”
甄愛微微地笑,不問了。
不問都知道。成長中,他總比同學年幼聰明,孤立和欺負是必然。於他,從來沒有同齡人一說。其中的苦楚和孤獨就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但很慶幸,他依舊長成這樣,福禍不驚,淡看一切,依舊擁有一顆澄澈乾淨的心。
真好!
還想著,伊娃的車來了。
伊娃探頭看見言溯,皺了眉:“你怎麼也在?”
言溯不理,徑自拉開門和甄愛一起上車:“嗯,肚子餓了。”
伊娃從後視鏡裡看言溯,眉頭擰在一起,咳了咳:“我要和朋友吃飯,想帶Ai一起去。”
甄愛眼珠轉了轉,她的意思是隻帶她一人?
言溯抬眸,淡淡看伊娃:“你不帶我去,我就不準甄愛跟你去。”語調清淡,卻像小孩兒耍賴。
伊娃:“甄愛又不歸你管。”
甄愛略微頭大,和伊娃商量:“讓言溯一起吧?”
伊娃:“除非他保證不亂說話。”
甄愛剛要說好,言溯皺著眉,很不滿意地開口:“我從來沒有亂說話過。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意義。”
伊娃搖搖頭,輕飄飄地說:“喏,廢話廢話。”
言溯抿唇,顯然不高興了,沉默半晌,說:“你不是和朋友吃飯,是約會,還想問甄愛對那個人的意見。哼!”
甄愛默默地坐直,呃,這個應該就是亂說話吧
伊娃冷冷否認:“胡扯!”
“每次被我說中,你都說這句話,沒點兒創意。”言溯鄙視完,嚴肅地證明自己的正確,
“從剛才到現在,你看了不下4次時間,你很重視;你拿著手機發簡訊而不是打電話,因為簡訊更間接避免尷尬;不過就算你對他很滿意迪亞茲警官,”
言溯冷淡地瞟一眼伊娃的亮片V字短裙,老學究式地皺眉,“你是不是穿得太暴露了?以一個男人的眼光看,我不喜歡。”
伊娃黑了臉,陡然發動汽車開得飛快。甄愛趕緊抓緊扶手,默默閉了眼,你就不能等下車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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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的約會物件是華人法醫DannyLin林丹尼,是他主動追求的。認識方式很奇特,一見鍾情。
那天,伊娃和助手們去扛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