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瑩。”
慕容泰昨兒聽到雲菀沁的好事,至今還正窩火著,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沒睡著,一聽雲菀霏又叫人來喊,皺眉道:“畫扇,畫扇!又跑哪兒去了!怎麼隨便放人進來——”
碧瑩苦苦哀求:“二少!姨娘打從嫁給您,一直住在外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裡還有一點兒官宦家小姐的樣子,受盡了委屈,您好歹瞧在你們兩個人的那點兒舊情,——去見見奴婢家姨娘吧。”
“她自己薄命憐卿甘做妾、巴心巴肝要進侯府的門,如今的處境也是她自個兒找的!”慕容泰氣不打一處,冷笑,“祖父那頭還記恨著她姨媽威脅的事兒,我現在去看她,豈不是給祖父找不快!還不快滾!再若是敢不經允許跑來找我,打斷你的腿,再把她趕出去!”一聽到“舊情”二字,慕容泰更是莫名胸膈鬱結,若不是雲菀霏的痴纏,雲菀沁怎麼會想法子與自己脫了婚事,對自己徹底死了心,兩人覆水難收?
碧瑩咬咬牙,男人負心寡義起來還真是絕情,自家二姑娘與他婚前也算是濃情蜜意過,絲毫不顧他是未來姐夫的親情和道德,也算是豁出一切了,別人不理解二姑娘就算了,這個男人卻不能對二姑娘這麼狠啊!碧瑩見慕容泰要出來趕人,脫口而出:“…二少!我家姨娘說,有法子叫大姑娘沒法順心如意地嫁去王府!還能只能跟了您!”
慕容泰駐足一愣,脾氣消了大半。
碧瑩趁熱打鐵:“二少,您就去看看姨娘吧。”
“她能有什麼法子?那可是皇上賜的婚!她若是有本事,自個兒還能當妾?”慕容泰醒悟過來,只當是雲菀霏騙自己過去看她,氣怨更加重幾分。
“姨娘說了,這事兒恐怕還就是她行。”碧瑩忙道。
慕容泰袖子一拂,要是知道她是騙自己,去了不拆了她的骨頭,“哐啷”一開門,臉色稍平靜些:“你回去告訴姨娘,天黑了我等祖父歇下了再過去。”
“是是,姨娘會等著您。”碧瑩喜出望外,轉身低頭走了。
碧瑩走出西院的同時,畫扇正好從外面回來,見到她的身影從院子裡出來,一驚,添了幾分憤怒,這個小蹄子,又趁自己不在過來,雲菀霏那小賤人,還真是不死心,被糟踐成這個樣子也不嫌醜,非要纏住二少不放,不過估計是被二少打發了,想來放心許多,只呸了兩聲。
剛一進屋,畫扇卻聽慕容泰吩咐:“畫扇,等會兒天黑了我吃完飯出去一趟,祖父那邊萬一派人過來,看到我不在,要是問起來,你應付一下,明白嗎?”
畫扇愣了一下,想想碧瑩剛剛出去,有些明白二少要去哪兒了,顫聲試探:“二少難不成要去……二姨娘?”
“主子的事兒,什麼時候由得你來多問?我去哪裡找誰還得跟你彙報?”慕容泰不大滿意,叱道。
畫扇妒恨,真是一刻都不能鬆口氣啊,自己一下子不在,就叫那雲菀霏鑽了空子,倒是奇怪,二少一直緊張世子位,生怕叫老侯爺不高興,不敢去外宅找那雲姨娘,今兒碧瑩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竟把少爺說動了……這還得了,等二少去了,那雲菀霏為了挽留夫主,更不知道得使出什麼狐媚子下作手段。
畫扇心中翻江倒海,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忍下來,溫和恭聲:“嗯,畫扇明白了。”
夜幕降臨,慕容泰薰例陪同侯爺夫婦用完晚膳,說了幾句討歡心的話兒,就先告退回了西院。剛一回屋,他換了件深色錦綢棉袍,叮囑了畫扇一聲,隻身從歸德侯府的側門出去了。
畫扇跟出去幾步,站在廊下,目送著少爺的離去,見他沒影兒了,眼色一黯,不行,還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去外宅,看看那雲菀霏究竟玩的什麼花樣,萬一少爺真中了她的什麼蠱惑,想辦法把她弄了回來,叫她坐大了起來怎麼是好。
想著,畫扇將另兩個小丫鬟打發了下去,稍等了一會兒,也出去了侯府。
繞過幾個彎,慕容泰到了侯府在外面的那間小宅院,烏漆抹黑,平房低矮,廊下只點著一盞煤油燈在晃盪著,環境果然很寒磣,“咯吱”一聲就推門進去了。
與此同時,跟在慕容泰後面的幾十步之遙的畫扇也罩上帷帽,悄悄閃身,湊近那小宅院的矮牆外,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靜靜盯梢著裡面的情景。
雲菀霏從碧瑩報信回來,已經坐在門廊下等了一下午,不知道慕容泰什麼時候會來,不敢喝水,不敢吃飯,就怕弄花了妝,這會兒已經快等成一具*的木棍子了,一聽男子的腳步聲響起,“刷”的站起來,再看見慕容泰的身影,喜出望外,聲音都激動得變了調子:“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