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當鳳凰了!不就是沾了貴人的光麼,有什麼了不起。若太子不與她講話,她也不過是個無名氏,看有誰理睬她!”這話說得聲音不小,並不打算藏著掖著,二樓的殿閣只有那麼大,一字不漏傳到不遠處的雲菀沁那邊。
沾光?鬱柔莊若不是宰相的千金,又怎會有別人的追捧?沾光,也是個能耐,還得別人給光你沾,有人想沾還沾不上。沈子菱眉毛一皺,雲菀沁懶得搭理,將幾名痴纏的小姐打發走,拉了沈子菱去旁邊了。
雲菀桐從進了宮門到這會兒,一直謹記著方姨娘的話,時刻跟著大姐,若遇到有公子來詢問大姐的事,想辦法親近,這會兒見大姐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搶手,不少世家子弟派僕人來暗送秋波,代表自己的機會也跟著多了,暗下欣喜,無奈妙兒在身邊,沒什麼機會,只能急得暗中跺腳。
摘星樓外,男子站在附近一處亭榭內。
偶爾,樓裡的歡聲笑語,飄了過來。
男子黑著一張俊臉,眸內陰翳輕微閃動,二樓面朝承天湖那邊的美人靠上,能清楚地看見幾個名媛們趴在闌干上,正在欣賞皇宮湖景,倩影晃動。
其中一人,明顯是她。
她側身對著樓下的亭榭,側影豐盈玲瓏,凹凸有致,短短一些日子不見,比上一次見她,似是成熟了一些,就如枝頭的果子,正在逐漸褪去青澀,滿滿流露出芬芳……
她正與另一名官宦小姐聊天,看起來很是愉悅,纖白手兒捏著一張繡帕,手臂不老實,伸出了樓外懸空著,繡帕迎著湖面上的風在飄動,幾乎快搔到了他的心尖肉兒上。
那側面的曲線,嬌麗豐隆,讓他微微口乾舌燥,腦子一閃,想到前幾天晚上,那件無人知道的尷尬私事……馬上收回思緒,表情重新嚴肅起來。
施遙安幾乎能感受到主子心中的暴躁和不安,照著先前的吩咐,大步走近樓內。
有宮女和太監認識是秦王的貼身隨扈,上前恭敬行禮:“施大人來了。”
施遙安拍拍手掌:“請各位公子先去往皇子所那邊,八皇子備好馬球模擬實戰圖,邀各位公子先去觀摩與把玩。”
馬球是大宣貴戶最為風靡的運動,尤其受貴族男子喜歡,宮中經常舉行馬球比賽,民間也很流行賭馬球,賭得一夜暴富或者傾家蕩產的大有人在。
八皇子燕王出身不好,母親地位低下,而且很早便病亡,曾被赫連氏養過一段日子,故此與秦王關係一貫交好,很聽秦王這個兄長的話,雖年紀小,卻是個馬球痴,蒐集和自制不少馬球模擬賽場和賽圖,供自己平時研究。
剛剛自家主子找燕王提出要求時,施遙安看到燕王的臉上明顯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眉毛還故意一跳一跳,弄得秦王幾乎拂袖怒了,燕王這才拉了皇兄的袖子,笑著答應了。
眾世家少爺一聽,都來了興趣,尤其又是皇子相邀,怎麼會拒絕,忙把僮僕都叫來,一起去了皇子所那邊去找八皇子燕王去了。
施遙安將一群狼都趕走了,舒了口氣,出了摘星樓,回了主子身邊,稟報:“爺,這下寬心了。”
夏侯世廷濃眉無端跳了兩下,舉起手指一勾。
施遙安見主子有話說,貼攏上去。
二樓,貴女們見到僮僕都下了樓,又覺得樓下安靜了許多,倒也沒多想什麼。尤其雲菀沁,耳邊少了嗡嗡嗡,更是自在,與沈子菱倚欄說著閨中閒話,面對面含笑品茗,享受好光陰。
雲菀桐見那些僮僕都下了樓,卻傻眼了,偷偷下了幾級臺階,扒在樓梯拐角,藉著縫隙偷偷一看,樓下的世家子弟不知怎麼,短短半刻全部一掃而空,大失所望,還沒開始選定目標、展開攻勢呢,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咬了咬唇,雲菀桐正要上樓,卻聽樓下傳來聲音:
“雲小姐可在樓上?”
雲菀桐忙回頭,見是個年輕男子,濃眉大眼,靛青綢衫,外面搭著青色魚鱗甲,手足矯健,旁邊的宮人對他十分的客氣,忙下來幾步,在樓梯上福了個身子,柔和應聲:
“這位大人,奴家的姑娘,正是雲侍郎的千金。”
施遙安笑道:“你是陪雲小姐進宮的侍女?那正好,下來一下,我家主子有事。”
呀,原來世家子弟還沒走完呢。只剩這麼一個,一定不能錯過了。
雲菀桐回看了一眼妙兒,她在旁邊礙手礙腳,不好說話,咬了咬牙,一個人碎步匆匆下去。
走出摘星樓外,雲菀桐跟著施遙安走到附近一處涼亭。
臺階下,雲菀桐向涼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