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紅胭,似是開打理著進寶街一個鋪子,經常去雲家側門找雲小姐……太后找人隨便一盤查,便什麼都知道了!”
雲菀沁笑:“鬱小姐這話還真是矛盾,既住在普通民宅,又在打理鋪子,又是哪裡來的妓子!鬱小姐滿口妓子,糟蹋了良籍女子就算了,也不嫌髒了自己的嘴麼!”
鬱柔莊生性傲慢,自詡優雅,哪裡願意滿口妓子,想想更是氣憤,自己眼下像個市井婦人全是雲菀沁逼的,語帶諷刺:“不管如何,一日為妓,終生為恥!雲小姐不避諱這些人就算了,還與其私交甚篤,雲侍郎雖不是簪纓世族,可既然是朝廷命官,雲小姐就是官宦小姐,該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如今你這行徑,簡直是將咱們全京城官宦小姐的顏面都丟盡了!皇上聖明,太后寬容,我大宣朝野風氣開化,對女子拘束不如以往那般嚴苛,可就算再開化,也不至於貴賤混雜,完全沒了界線!雲小姐違了閨訓,大失禮儀,太后,這等人,別說留宿皇宮,縱是今後宮宴,怕都不方便再參加!以免我大宣的千金小姐將她視為楷模,有模學樣,統統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惹得上層名媛們一團糟!”
一句宛如一顆驚雷,凌冽而勢猛,重重墜地,完全沒有準備留一絲情面。
眾人屏吸。賈太后剛剛好了些的臉色,又開始陰晴不定,黑了一下。
那邊,太子遣去的小宦官已經跑回藕香榭,將承天湖邊的事兒,事無鉅細地稟給了太子,身邊的幾位皇子,亦是聽得一清二楚。
燕王柺子一擂秦王,竊竊一笑,私語:“三哥,你這相好的還真是個風頭人物,這才進宮一天都不到,消停不住啊,又被人盯上了,不過我瞧,依她能耐,應該沒事吧……”
夏侯世廷沒說話,表情也無甚變化,只是眼瞼下垂著一片陰霾,怎麼能沒事?未婚的女兒,被人指到鼻子下說與妓女交往,全京城的高官千金都在場,若是不將這罪名撇乾淨,今後脊樑骨上得時時背個不好聽的名聲。
旁邊太子聽完,眉毛一皺,斜長眉目一揚:“女人之間還真是麻煩死了,那鬱文平的女兒是吃錯了什麼藥,不鬧一下不舒坦?”
小宦官唯唯諾諾應著,太子嘀咕會兒,正要掀袍起身,過去撲撲火,身側有人挨近,案下的手被人扯開,掌心滑來一張紙條。
是秦王。
太子心中一動,卻低下頭,目光落在那張紙條上,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外加兩個人的名字。
他餘光瞄了一下身邊的人,臉色淡漠,正襟危坐,巋然不動,手持翡翠杯,仍在細細品茶,就像那紙根本不是他遞的。
沁兒與老三也認識?還能讓老三這個千年殭屍臉出手相幫?呵呵,了不起。
太子唇角一揚,沒多說什麼,轉過頭去,輕聲吩咐身邊的宦官:“去瑤華殿,將國舅爺請來。”
小宦官一愣,太子說的是瑤華殿在東宮的西北處,蔣皇后的兄長蔣國舅蔣胤目前正在殿內住著。
說起這蔣國舅,也是個傳奇人物,年輕時本是朝中重臣,為人公正廉潔,嫉惡如仇,做事狠硬果斷,鐵腕不徇私,一度深受寧熙帝的信賴,曾作為御史代替寧熙帝親下民間,四處滅貪官,誅逆臣,查冤情,主戰事,手持上方寶劍,能全權代表皇命先斬後奏,所到之處,貪官汙吏人心惶惶,最後嚇得腿軟,自覺供出罪狀的都不在少數。
那些年,大宣官場確實清廉不少,朝野中甚至流傳歌謠:“有蔣胤,無汙吏”。
這蔣胤國舅爺三十不到就位列國公爵位,在本朝屈指可數,妹妹是當朝皇后,儲君也得喊他一聲舅父,本來應該是青雲直上,前途無量,可三年前,卻不怎麼,竟辭去了官職,跑去深山的道觀修道去了。
寧熙帝哪兒肯放這個親戚加重臣走,挽留幾次,就是留不住,只好作罷。
蔣皇后孃家最大的靠山就是蔣胤,蔣胤一走,令皇后外戚力量降低,根基也鬆動了,蔣皇后急死了,也不知道這哥哥為何迷上了修道,派人去遊說這兄長回朝,請了好幾次,偏偏蔣胤下定了決心,就是不回來。
掐指一算,蔣胤隱居山中道觀清修已有三四年了。
近些年,那韋貴妃的孃家外戚得勢,蔣皇后更著急,不死心,不斷請兄長重回官場,上個月,用賈太后做整生大壽的藉口,終於將這兄長給請回來小住幾天。
這蔣氏國舅爺現在正住在東宮的瑤華殿,今早上剛剛參加完賈太后的壽宴,完成了任務,似是已經去御前給寧熙帝告辭,隨時準備回道觀了。
這會兒,小宦官見太子要請國舅來,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