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我明白了。”
1940年3月18日凌晨,此時的天色正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謝羅夫,此時萬物寂靜,持續了一天的大規模飛機轟炸和炮擊也早在昨日傍晚就停下來了。
只是經歷了十幾天緊繃心神的蘇軍士兵們,此時卻突然面對這沉寂了近十個小時的氣氛感到心神不寧。
弗拉基米爾坐在謝羅夫城外構築的塹壕內擦試著手裡的莫辛納甘步槍,非常小心,連續的戰鬥,他手上的這支步槍已經多處受損,但還能用,雖在他們能及時得到後方補給,但畢竟這裡的軍隊太多了,而且現在蘇聯正面臨三面圍攻,槍支彈藥的補充壓力很大,只要沒有徹底毀損的槍支都是不會輕易更換的,現在的蘇聯工業能力再強,也經不起無底洞式的消耗。盡一切能力節省是必須的。
“弗拉基米爾,你說那些阿拉斯加人為何會突然停了下來?”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坐下了一個士兵,手裡那把同樣多處受損的步槍被緊緊的抓在了手裡。
弗拉基米爾不用抬頭看,也知道這是跟他同樣來自下諾夫哥羅德的同鄉兼同學鮑里斯。
兩人出生在一個地方,在同一所學校讀小學,讀中學,又一同參軍,分配在同一支部隊服役,自然也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
不過雖然兩人年紀相同,但弗拉基爾米向來顯然要成熟穩重一些,這也是弗拉基米爾以不過二十歲年紀,參軍不過兩年的資歷就當了連長的原因,雖然他這個連長是因為部隊受損後火線提拔,但至少證明了他的能力,而鮑里斯則明顯還有著二十歲年紀的年青人的衝動和稚嫩,所以一直以來,鮑里斯有什麼問題,都喜歡來問弗拉基米爾。
“怎麼,鮑里斯,他們停下來不好嗎,十多天不間斷的進攻,鐵人也會累,你沒看白天雖然炮擊和轟炸沒有間斷,但地面進攻已經完全停下來了嗎,現在他們肯定是不得不停下來休整了。”弗拉基米爾頭也不抬,仍然細心的擦試著手裡的步槍回答道。
鮑里斯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最後從口袋裡摸著半包已經被擠壓得變形的香菸,先給弗拉基米爾點上一根,然後自己點上一根,才道:“如果他們徹底停下來多好,十多天,真難想像我們居然堅持下來,若是他們再這樣進攻幾天,也許……”
弗拉基米爾猛然抬頭,伸出一隻手連忙按住鮑里斯的嘴,然後還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說話才鬆了一口氣。
“鮑里斯,說過多少次了,說話要小心一點,若是讓那些政工幹部聽到,免不了要將惑亂軍心、散佈謠言的帽子扣到你頭上了。”弗拉基米爾嗔怪的看了鮑里斯一眼,收回手低聲對著鮑里斯道。
鮑里斯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不怪弗拉基米爾緊張,這樣的事情已經出過好幾起了。
這時弗拉基米爾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吐出長串菸圈,才鄭重的道:“擦擦你的槍吧,詭異的平靜之中總是蘊藏著更大的風暴,阿拉斯加人這次休整過後,接下來的攻勢一定會比以前更加猛烈。我們將要面臨更艱難的戰鬥。”
鮑里斯總是那麼的信任弗拉基米爾的話,對弗拉基米爾的話深信不疑,連忙拿過弗拉基米爾手上的破布,輕輕的擦試起了自己的步槍。
許久他又忍不住問道:“那麼弗拉基米爾,你說他們會休整多久?什麼時候才會重新展開更猛烈的攻勢?”
弗拉基米爾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扶著塹壕牆站了起來,趴在胸牆之前,看著對面黑暗之中無比平靜的阿軍陣地,許久才道:“也許會有兩三天吧,不會太久的,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有太多喘氣的時間……”
“那是什麼?”弗拉基米爾話音未落,便見他旁邊同樣趴著的兩名戰士手指著東北方驚叫道。
弗拉基米爾也馬上扭頭看向西北方,頓時張大了嘴巴,只見從那片黑暗當中突然亮起了上千火花。
是的,火花,但是那卻是急速移動的火花,正向他們所在這片陣地急速飛來,幾乎是在瞬間,火花已經飛到了弗拉基米爾面前。
那是上千枚尾巴上噴著尾焰的古怪炮彈,上千枚齊射,就像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流星突然衝向了地面。
“敵襲”
“敵襲,隱蔽”
“臥倒……”
整片陣地上陡然響起了一連串慌亂的喊叫聲
弗拉基米爾嘴裡同樣陡然大吼一聲“敵襲臥倒”然後猛的撲向還有些茫然的,靠在側壁上擦試著步槍的鮑里斯,直接摟著鮑里斯一起趴在了牆根之下……